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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长篇历史小说·10)【李振宇】 我要留言/查看评论
作      者:本网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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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北京市东城区东单256号暂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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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编号:11834 所属类别:文学作品 / 小说 /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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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11-12-13 来源之IP:120.9.151.81 [ 查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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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内容:

            光武中兴(长篇历史小说·10)【李振宇】

                                                                第   五   章 (上) 

      初夏的早晨,太阳还未从地平线露出脸,东天上的云霞已是鲜红夺目;霞光映照着天空,映照着大地,更映照着南阳郡蔡阳县的舂陵庄。庄东头那棵枝叶繁茂足有五六丈高的大榆树,最早从梦中醒来,在五彩斑斓的霞光中第一个亭亭玉立。
      大树下,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农家庭院。庭院分为里外院,中间以一个圆券门相连通。券门以里,有一座正房,左右为厢房。券门之外自然就是外院,除了外出的街门,靠左边是一间磨房,房前放着一辆木轮牛车;靠右边是一间牛棚,紧挨着牛棚是一间马棚。牛棚里边的一条大公牛,虽然早已吃够了夜草,但依然眯着两眼不停地咀嚼着嘴巴,淌下一串白沫子。马棚里的那匹大青马似乎早起醒来又饿了,头伸在槽里嘎嘣嘎嘣地嚼着草料。牛棚马棚的前边,就是那棵五六丈高葱茏繁茂两臂合抱不过来的大榆树。
      大树下的空地上,这会正一片热闹——刘縯、刘稷以及刘縯的两个叔伯从兄弟刘忠刘孝已经在这儿练武好一会了。旁边墙根下的兵器架上,除了刀、枪、剑、棍等几件兵器,地上还放有石磙、石锁、石杠,这是练力气的最好器具。
      刘縯一杆长枪舞得如车轮飞转,呼呼风响。刘稷、刘忠、刘孝站在旁边观看,不时地拍手高喊:“好,好!”刘稷手拄着一杆大刀,刘忠、刘孝各拄一杆长枪。
      刘縯一通枪法舞罢,最后一个收式,长呼一口气,把枪扔给刘忠,对刘稷喊:“猛弟,该你了,给我们亮一手!”
      “好嘞!”刘稷把大刀递给刘孝,然后揎衣挽袖,大步走向那个石磙。这石磙牛身一样的粗,重有三四百斤;刘縯曾试了不知多少次,但每次抱到胸口就再也举不上去了。而刘稷从一开始的抱不动,到抱起离地,再到抱到腰部、胸口,直至举过头顶,一次比一次玩得轻松,一次比一次练得力气大,练得两膀臂的肌肉一疙瘩一块,粗圆厚实得连刘縯都两手合攥不过来。
      刘稷走到石磙旁,双腿叉开,往两掌心里啐点唾沫,搓两搓,然后猫下腰,两手抠住石磙两边的凹槽,深呼一口气,两膀一较力,喊一声:“起!”将石磙呼地举过头顶,稳稳站立。
      刘縯、刘忠、刘孝不禁拍手而喊:“好,好,好力气!”
      可是刘稷还不算完,又深呼一口气,稍稍下蹲一下,然后又喊一声“起!”两只手配合着一运力,将石磙竖起来交到右手上,单手把石磙直托了起来。刘縯、刘忠、刘孝更是拍手惊呼:“好啊,好啊,好力气啊!”
      刘稷单手托石,稳稳站了一会,然后“嗨”地一声,将石磙抛到一丈开外,巨大的闷响将大地房屋都震得一晃。刘縯三人愈发惊呼:“好,好,真厉害!”刘忠还说:“阿猛弟,就是西楚霸王也没你的力气大!”刘縯也高兴地说:“嗯,西楚霸王也不过如此!”然后对刘稷树起拇指:“阿猛弟,真棒啊,力气又有大增!”刘稷甩着粗大的胳膊,厚实的胸腔发出的声音如闷雷:“嗯,反正没白练!”刘縯说:“猛弟,你先歇会,让我和忠、孝二弟练练对打!”边说边从刘忠手里拿过枪,说,“来两位兄弟,你们双枪齐来,和我对打!”
      刘忠刘孝喊一声“好!”刚顺枪要和刘縯对打,忽然有两个小男孩从券门里跑出来,一边喊着“爹爹”一边跑向刘縯。原来这是刘縯的两个儿子,大点的叫刘章,今年十岁;小点的叫刘兴,八岁。刘縯一见俩儿子跑出来,就喊:“章儿,兴儿,你们俩跑来干啥?”
      刘章说:“爹爹,我们也想练武!”刘兴也歪着小脑袋喊:“对,俺也练武!”刘縯听罢哈哈大笑,将二子揽住说:“好,像我的儿子,从小也想练武。那好,爹给你们拿家伙去!”说罢又把枪交给刘忠,然后跑向磨房,从里面拿出两把小木刀来,一边拍打吹去上面的尘土一边说:“给儿子们,这是爹爹小时候练武用过的,你们一人一把,先到边上舞着玩吧!”
      “哎!”刘章刘兴一人一把接过木刀,到边上舞动着玩去了。
      刘縯又从刘忠手里拿过长枪,唰地摆成架势,向刘忠刘孝喊:“来两位兄弟,进招吧!”
      就在外院正练得热闹时,里院东厢房的刘秀也已起身下床。他上身穿一件粗布汗褂,下身穿一条刚到膝盖的短裤,脚上登一双粗麻布鞋。穿束完毕后,又将床上的薄被整整齐齐叠好,然后把床头的一卷竹书装到一个白布套里,挂在腰间,准备趁早起清凉到地里去。
      自从刘秀去长安读书后,刘縯果然把家里的地赁给了佃户租种。这一是他根本顾不上,二来二弟刘仲拖着个病体,也干不了活,所以只好把地租出去。但不管怎样,粮食总之还是够吃,还略有富余。刘秀从长安受了“高等教育”回来,按说可以像大嫂说的那样当个“教书先生”,可那不是说当就当的。再说,他更愿意到庄稼地里去。他觉得干完一阵活到地头的树荫下坐下来静静地看会书,那是最大的享受。而地里青荡荡的庄稼苗他觉得那是最好的风景,浓郁的土腥味更是沁人心脾的独特芳香。所以回来的第二天,他就扛起锄头,去亲吻他那久违了两年多的黄土地;至于从长安来之前老师同学们对他的希望和鼓励,他早就忘到脑后了。
      只是,家里的那二十多亩地大多租给了别人,自己只留下了两三亩。但因为二哥身体虚弱干不了体力活,大哥又根本不管,平常也就是大嫂、二嫂还有小妹去地里劳作。刘秀回来后,这两三亩地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事,所以回来的这一个多月,每天都是他一个人去地里忙活。
      此时是初夏,地里的小麦正在灌浆,头几天浇了一遍透水,现在应该去锄耪一下,以更好地保墒。所以刘秀从东厢房里出来,就到墙根下拿起锄扛到肩上,然后向外院走。
      这时大嫂端着个陶盆从正房里出来,见刘秀扛着锄头外走,就说:“三弟,你下地去呀?”刘秀说:“是大嫂,我下地去。”大嫂说:“我现在就做饭,你到地里干一会就回来。”刘秀说:“是大嫂,我一会就回来。”大嫂点头噢一声,端着陶盆去水缸里舀水。
      西厢房门一响,小妹伯姬开门走出来。小妹已经十六了,正越变越好看。刘秀不在家的时候,小妹住东厢房,西厢房空着,因为二哥二嫂半年前从西厢房搬到别院住去了。小妹最喜欢三哥,一个多月前听说三哥将要回来,就说:“东厢房宽敞,房子又新,还是让俺三哥住吧,我住西厢房。再说,俺三哥都二十六七了,回来不定啥时候就该给俺娶一位新嫂子了,正好把东厢房给俺三哥作新房用。”于是从东厢房搬出,住到了西厢房。而刘秀回来,自然也就住到了东厢房。
      伯姬这会从西厢房出来,见三哥扛着锄头要下地,就也去墙根下拿锄头,说:“哥,我跟你一块下地吧。”刘秀说:“不用了小妹,你在家帮大嫂做饭吧,地里那点活不够我两三天干的。”伯姬说:“那好,我帮嫂子做饭,哥哥您早点回来。”刘秀答应一声,又往外走。
      走出券门,正看见大哥、阿猛与两位从弟刘忠刘孝在大树下练武,两个小侄子也各拿把小木刀在那儿比划着玩。刘秀看罢抿嘴一笑,低着头走向街门,却不想两个小侄子竟向他跑来。
      刘章刘兴见三叔扛着锄头出去,就停止舞刀,向他跑着喊:“叔叔,叔叔,您干啥去呀?”      
      刘秀停下,拍拍肩上的锄头笑说:“叔叔下地干活呀。”
      刘章说:“叔叔,您怎么不练武呀?您看我爹和叔叔们都在练武呢,您也一起练吧!”
      刘兴举起小刀也喊:“叔叔,你看俺也练武!”
      刘秀不禁又一笑,拍拍刘兴的小脑瓜说:“哟,连我兴儿小侄也成男子汉啦?”
      刘章说:“叔叔,你也练吧,别下地了。”
      刘秀说:“不下地不行,不下地可打不来粮食哟。等收了新麦子,让你娘给你们蒸热腾腾的大白馒头吃,好不好?”
      刘章刘兴都明白似地点点头:“噢。”
      刘秀又摸摸俩小侄子的头,说:“好,两个小男子汉,快去练武吧。”说罢又转身外走。
      却不想大哥已停下了手中的枪,向他喊:“三弟!”
      刘秀闻听,站下扭过脸:“哥,您喊我?”
      刘縯说:“是我喊你。三弟,你要是有兴趣,要不就在这儿练会武?男子汉总得摸摸刀枪吧?练会武,吃完饭咱哥俩一块到地里去。再不干点活,收下新麦子我还真不好意思再吃那大白馒头。”
      刘稷刘忠刘孝听了都笑。
      刘秀说:“哥,地里那点活我自己能干,不用您去。再说,练武这一行,小弟也不是这个料。”
      刘縯说:“你不是不是这个料,你是没有大志向。本来哥哥觉得你去长安念了两年书,回来一定有大的长进,一定有什么雄心壮志。可你看看你,都回来一个多月了,每天除了闷着头种地,你还都想点啥?你说你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长得浓眉大眼的,怎么就没一点远大的抱负?”
      刘稷刘忠刘孝都哈哈大笑,说:“三哥怎么没抱负?三哥将来准是个庄稼好把式。”
      刘秀裂嘴笑笑:“只要哥哥弟弟们有抱负就行了。”
      刘縯说:“三弟,还真让你说对了,哥哥我就是有抱负。你看我们天天舞刀弄枪的,你以为我们是在闹着玩呀?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都在反抗王莽;咱们作为高祖皇帝的子孙,能无动于衷吗?哥哥现在勤奋练武,广交豪杰,就是为了推翻王莽,恢复高祖旧业,把奸贼王莽夺去的汉家江山再夺回来!”
      按刘縯原来的意思,他是不准备把自己起兵反莽的事给三弟说的。可一想,这事他早晚得知道,给他说了又怎样,他还真能拉自己的后腿?再说,自己的这一坚定意志又岂是这个温厚的三弟所能撼动得了的?给他说了也无妨!
      但令他想不到的是,三弟对他的这番豪言壮语不但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诧,反而一脸的淡然,更谈不上什么“拖后腿”了。因为他不知道,三弟对他的“坚定意志”早就窥见端倪而心中有数了,只不过这个天生含蓄的三弟从不言说而已。
      所以刘秀就只是笑笑说:“只要哥哥能消灭王莽,重建汉家江山,小弟就是种一辈子地也心甘情愿。”
      刘縯大笑:“哈哈,兄弟,那你就种一辈子地吧。哥哥我要是不消灭王莽,不重建汉家江山,我就不是刘伯升!”
      刘秀说:“哥哥,小声点。”
      刘縯笑:“三弟,瞧你那胆量。这是在咱家里,前后左右都是咱刘家人,怕什么呢,看把你吓的!”
      刘秀说:“哥哥,那我下地去了。”
      刘縯摆摆手:“去吧去吧,去种你的地去吧。”
      刘秀又笑笑,迈步走向街门。
      见三弟向外走,刘縯又一顺长枪,对刘忠刘孝喊:“来两位兄弟,继续来!”
      刘秀刚走到门边,忽然一个老者背着手从门外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良。老头一大早起来,见老大老二两个儿子大早起就不在家,而家里的几把锄头还好好靠在墙根,就知道这俩儿子干什么去了。于是板起脸往刘縯家来。
      刘秀一看是叔叔,就恭敬地退避到门边,说:“叔叔,您来了?”
      刘良一见扛着锄头的刘秀,板着的脸马上又笑成了菊花,说:“秀儿呀,你下地去呀?”刘秀说:“是叔叔,我下地去。”刘良说:“好,那就快去吧。”刘秀说:“是,叔叔。”等叔叔从面前走过,才向门外走去。
      刘良走进院里,又板起了脸。刘縯几个见了,早就互相挤挤眼,停下了刀枪。
      刘章刘兴一看二叔公来了,又都提着小木刀跑上来:“叔公,叔公!”
      刘良又露出笑容,弯下腰揽住两个小侄孙:“哎哟哟,孩子们,你们也起这么早啊?”刘章扬起小刀,说:“叔公,你看俺在练武!”刘章也举着小刀喊:“叔公,俺也在练!”刘良说:“啊,好,好。”说罢直起身,斜眼瞟瞟刘縯:“这点的孩子,也让他们练这个!”
      刘縯喊刘章刘兴:“章儿,兴儿,快回去洗洗手洗洗脸,一会吃饭!”
      “哎!”刘章刘兴把刀放到石磙上,跑回里院去了。
      刘縯对刘良说:“叔叔,您这么早过来了?”
      刘良并不理睬,向刘忠刘孝喊:“忠儿,孝儿,看见你文叔哥干啥去了没?地里的活不干了?!”
      刘忠说:“爹,谁说不干了,吃了早饭俺俩就去。”
      “你看谁家不是起早搭晚地耪地,就咱家早起不是时间?!”刘良睁着眼吼。
      刘孝说:“爹,俺到地里紧干一会不就成了,哪在乎这一会?”
      刘良大怒:“你还敢跟我犟嘴?马上回去,给我到地里去!”
      刘縯说:“叔叔,您看一会就该吃饭了,还是让俺俩兄弟吃了饭再下地吧。”
      刘良说:“这不用你说!他们是我的亲儿子,该干啥自有我说了算,不用你多嘴!”
      刘縯说:“叔叔,您别生气。侄儿虽不是您亲生的,可是我们的爹娘故去得早,兄妹几个打小都是您抚养大的,侄儿一直都把您当亲生父亲看待。侄儿要是有哪儿不对,您尽管说,千万别生气。”
      “要这么说,那我就说你两句!”刘良拿两眼瞪着刘縯:“你看你现在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整天不务正业,家里的事不管,地里的活不干,就知道在外面瞎跑胡混,交一帮子狐朋狗友,你到底想干啥呀?过去你在外面瞎跑胡混吧,那时你年轻。可现在你都拖家带口了,俩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是这样的不干正事,不是出去瞎跑,就是在家里舞刀弄枪,你说你到底想干啥呀?”
      刘縯说:“这个,叔叔,这事现在不好说,以后您就知道了。”
      刘良拿手一挥:“罢了,以后我也不想知道!就你这样的还能混出个啥好结果来?!”
      刘孝说:“爹,俺伯升哥这样的,将来准能干出大事业。”
      刘良骂:“滚!哪有你插嘴的份?!”又指着刘縯说,“我给你说刘伯升,县里严县宰都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早让县尉把你挂上了号,不定啥时候就有你的好看!俺不求别的,只求你以后别让俺老老少少的为你背官司,俺就千恩万谢了!”
      刘縯说:“他挂上号就挂上号,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抓您侄儿吧?”
      刘稷一听,瞪着眼吼道:“他敢?他敢动我哥哥半根寒毛,看我一拳锤子楔死他!”
      刘良喝:“阿猛,你就跟着你这个哥哥混吧,早晚也混不出个好来!”      
      刘忠说:“爹,看你说的啥话,咋混不出好来?”
      刘良愈怒:“还跟你爹犟嘴!想把你爹气死是不是?快给我回去!”又拿手一指刘孝,“还有你,快都给我回去!”
      刘忠看看刘縯:“这,这……”
      刘縯向哥俩使个眼色:“回去吧。”                           
      刘忠刘孝只好把枪放到枪架上,嘟嘟囔囔走向街门。刘良又斜眼瞪一下刘縯,鼻子里哼一声,这才背着手转身向外走去。
      见叔叔走出门外,刘縯摇头笑说:“叔叔反正看我不顺眼,见了我就有气。”
      刘稷说:“没事伯升哥,等咱消灭了莽贼,夺回汉家江山,看叔叔还生啥气?”
      “兄弟,我就是这么想的!”刘縯一顺长枪,“来阿猛弟,咱俩来个长枪对大刀,大战三百合!”
      
      阴家聚村头的大树下,阴丽华秀发如瀑,静静地站在那里;两只漂亮的大眼满含着幽怨与渴盼,遥望着二里以外的那个坡口。
      上次二哥与三弟骑着马去追那个白衣哥哥,可回来说追了十来里也没见人影,全家人就都惊诧地说:“这年轻人难道真的会飞?!”母亲说:“那年轻人是不是上苍老天爷给咱派的神呀?老天爷看咱遭了难,就派一个神下来救咱,然后就又飞上了天。不然,他一个人咋能打过那一大帮人,又不大会的功夫就没影了呢?”但不管咋说,人是没追到,全家人只好怅憾而回。
      最感到怅惘悲戚的当然是丽华,她在二哥三弟向南飞马追去之后,就满怀期待地盯着大路的那一头,渴盼着那位英俊的大哥在二哥三弟的陪同下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英姿飒爽地向她走来。可是两眼都望酸了,才发现从南面飞驰而回的依然是哥哥弟弟两个人,哪有白衣哥哥的影子?丽华猛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狠撞了一下,骤然沉闷得难受。她想:咋没接回来?莫非是那位哥哥坚辞不肯回来?不过她还心存一线希望,就算他不肯前来,二哥三弟也会问清他的乡贯姓名家庭住址的,那样将来还可以找到他。可是万万没想到,哥哥弟弟回来竟然说,没追见那青年!
      丽华心里这个苦,上车后趴在母亲的怀里直想痛哭一场——自己以前相了那么多亲,没一个中意的;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令自己万分喜欢的人,竟是这样的转瞬即失,毫无踪影!她当时和那位哥哥脸对脸深情相看的时候,她就坚信,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这就是自己的好姻缘,这就是上天给他扔下的好女婿!可谁知,这个好女婿竟然扬长而去,再找不到,上天怎么这样捉弄自己?!
      她趴在母亲的怀里,把涌出的泪水再一次擦掉,又想,难道那位大哥真像母亲所说的是上天派下的神人?然后救了她们又飞走了?
      可这又怎么可能?那位哥哥和自己脸对脸相对看的时候,分明和自己一样,都是惊奇万分,满含深情;那种热切的目光,又岂是“爱”、“喜欢”、“一见钟情”这样的字词所能概括得了的?那分明是在说,他遇到了他前世今生注定的缘分!所以他根本不是什么天神,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并且情感十分丰富的活生生的人!尤其是,他还用一块布把自己的脸遮起来,要是什么“神”的话,把脸遮起来干什么?
      可是,这个活生生的、让自己一见便眼热心跳的哥哥竟是那样的头也不回地走了,而且从此恐怕再也见不到了,怎不令自己悲伤哀怨?
      回家后好几天,丽华都难以从这种哀伤中自拔。以前和母亲哥哥嫂嫂弟弟有说有笑,现在明显地话少了,一天到晚眼前尽是那位哥哥晃动的面庞与身影。到晚间睡下,她更是默默地呼唤:这位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呀!
      不过丽华坚信她还能见到这位哥哥。她认定这就是上天给她的姻缘,上天还会安排他们见面;不定哪一天,那位哥哥又会出现在那个坡口,甚至出现在他们阴家聚的村头!
      所以第二天,阴丽华竟不由自主地来到村头大树下,满含期待地看着着二里以外的那个坡口,企盼白衣哥哥猛然在那儿出现,并满含深情地向自己大步走来!
      然而除了有别人偶尔走过,哪有那个哥哥的半点身影?此后的日子里,她不止一次地来这里眺望企盼,梦想那个哥哥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可每次都是兴奋而来,怅然而归。
      丽华的这些举动,当然逃不脱大哥阴识的眼睛。从那一天母亲妹妹被救,阴识就看出妹妹已经对那个年轻人产生了深深的感情。回到家后,妹妹更显得心神不宁,不是坐着发呆,就是走出家门,去村头的大树下站立眺望。他这才知道,妹妹对那个年轻人已经在害相思了。作为大哥,他觉得不能不帮助自己的妹妹,所以今天妹妹又来到村头的大树下时,阴识也悄悄地跟了过来。
      丽华站在大树下,依旧满含期盼地向坡口处眺望,根本不知道身后不远处就站着自己的大哥。良久,还是阴识轻声喊:“丽华。”
      丽华闻声扭身回来,见是大哥站在身后,就一下子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哥,怎么是您呀?”
      阴识说:“妹妹,你还是忘不了救你的那个年轻人吧?这些天来,我可不止一次见你来这里眺望了。”
      丽华愈发脸红,低下眉说:“大哥,让您见笑了。”
      “什么话?”阴识笑着说:“我妹妹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而那个年轻人对你又有救命之恩,你要是忘了人家,那就不是我妹妹了。再说,哥哥也看得出来,你对那个年轻人已经是一腔深情了。”
      丽华说:“哥哥,说心里话,过去你和娘为我操心说了那么多亲事,我没一个中意的。可是自从见了这一个,就再也放不下。我觉得,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缘分。”
      阴识说:“嗯,这个,可是那个年轻人不会已经成家了吧?”
      丽华说:“不会。从他那清纯真切的目光里,我断定他是一个不曾婚娶的人,我相信我的判断。”
      阴识说:“好,我相信我妹妹的眼光。可是,你老来这村头树下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他还能从天上掉到你眼前?”
      丽华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没多大希望,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来到这里。”
      阴识说:“妹妹,这样吧,过两天,我套上马车,咱兄妹俩去蔡阳城里转转去,看能不能碰上他。一趟碰不上去两趟,两趟碰不上就三趟四趟,只要你们有缘分,我想准能碰上的。”
      丽华不禁面露欣喜:“哥,那小妹谢谢您了。”
      阴识说:“咳,跟你哥还客什么气呀。我给你说,我这样做一是为你,二是为了咱娘。为了你的婚事,你看咱娘都愁成啥了。早日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咱娘还能再活六十年。”
      丽华被逗得格格一笑,说:“可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县城里的还是下面哪个乡邑村庄的?”
      阴识说:“先到县城去转转。如果你们有缘分,没准一进县城就碰上他了呢。当然了,哥哥我是不认识他,只能靠你的两只大眼喽。”
      丽华又羞涩地一笑。
      阴识叹口气:“唉,这年轻人,虽然英俊帅气又是个好人,可就是太实在了点——我妹妹这么贤淑美丽,高雅大方,我就不信他当时就不动心,竟连个姓名住址也不留下。”
      丽华说:“哥,不留姓名才证明他是个真正的好人。换上您,您在救人后会留下自己的姓名住址吗?”
      阴识说:“嗯,这倒也是。可就是害得我妹妹抹眼泪,啊?哈哈。”
      阴丽华愈发羞涩地低下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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