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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长篇小说·32)【李振宇】 我要留言/查看评论
   人气指数: 发布日期:2013-4-6 来源之IP:121.24.19.240 [ 查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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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内容:

            光武中兴(长篇小说·32)【李振宇】

                                                                第 十 三 章(下) 
      赵萌似乎满脸的歉意,走过来站住向岑彭拱手说:“啊,增加岗哨的事,都怪我粗心大意,竟把这事给疏忽了。等后来想起来,军士们早已进入了梦乡,我也不便另行安排。这不我怕出了什么差错,就亲自上城来巡视——我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城上巡哨了。”
      岑彭说:“总之你的东城城防最差,哨卒竟抱一捆柴草上来准备烤火,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万一贼军趁他们烤火时爬上城头怎么办?!”
      赵萌说:“啊,我第一次来巡视时就发现这捆柴草了,已经狠狠责骂了他们一通。要不是怕影响值哨,我当时就狠狠揍他们一顿鞭子了!”说着又扭向张能赵武,“你们这两个混蛋,竟敢擅自抱柴草上城烤火,到明天也饶不了你们这顿鞭子!”
      张能赵武“心领神会”,忙不迭地说:“啊啊,我们知罪,我们知罪,该打,该打。”
      赵萌又向岑彭说:“岑县宰,您放心吧,这后半夜我就不准备再睡了。我会隔那么一会就来城上巡视一次的,这捆柴草我也会令他们抱下城去,总之我的东城肯定出不了差错。”
      岑彭说:“你最好还是再派几个军士上城值哨,天明后你还得来城上指挥防守呢,不睡好怎么行?”
      “啊是是。不过岑县宰总管全城,更得休息好了。岑县宰,您就抓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您尽管放心。”赵萌赶紧接话说。
      “嗯,那我就回去了。总之得小心护城,不得大意!”
      “是是,岑县宰尽管放心。”
      岑彭又向黑呼呼的城外望一眼,便与两名亲兵转身去下城。赵萌也跟着送几步,到登城口向着岑彭的背影说:“岑县宰慢点,慢点。”
      等岑彭与亲兵走下城,赵萌便快步回来,对张能赵武说:“你们这俩家伙,差点给我露了馅。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这下完了!”张能赵武说:“我们哪想到他会来呀,我们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赵萌说:“我也是猛然才想起来的,怕他上城巡哨看出破绽,才赶紧上城来,没想到正好碰上。”张能赵武说:“赵大人真是英明,您要不来,我们都没命了。”赵萌抬头看看夜空:“好,不多说了,马上就到三更了。我现在就下城去,但听谯楼鼓响,你们就立即点燃柴草,然后下去开城。事成之后,另有重赏!”“好好,我们马上准备点火、开城!”
      赵萌又扭身向黑呼呼的城外望一眼,便匆匆下城去了。
      赵萌刚走下城去,谯搂上更鼓响起:咚、咚、咚,咚、咚、咚……
      张能赵武立刻紧张地跳起,一个把柴草抱到城顶的中央,扯断绳子,将柴草拨散开;一个将旁边木柱上的灯笼拽下,扔到柴草堆上。霎时间,那堆柴草便呼呼燃烧了起来,红红的火焰一下映透了半个夜空。
      张能见柴草燃起,睁着俩大眼向着东面的暗夜紧张地喊一声:“这火是点起来了,刘伯升你们看到了吧?”赵武拉他一把:“别鸡巴喊了,他们肯定看到了!走,快下去开城去!”“对对,快下去开城去!”两人迈开脚步,飞快地去下城。
      张能赵武刚把城门打开,只见城外更是火光冲天——数百汉军高举着火把,呐喊着杀来城门下——原来刘縯众将早在二更前后就率大军赶过来了。为怕闹出什么声响惊动城里,他们把大军远远停在城东五六里处,却派刘秀、李轶、朱鲔、廖湛四将率三百精壮步军悄悄接近棘阳城,在离城不到一里处潜伏下,为的是城门一打开就冲上前去,把住城门,以防城中军发现后再把城门关上。所以当城上的柴草被点燃,火焰霍霍上窜时,刘秀众人便难捺兴奋,一齐点燃火把,向着城下冲来。来到城下,正好城门已开,便一齐呐喊杀入。
      而在远处的刘縯王匡众将自然也看到了冲天的火光,便都各提刀枪上马,回身向众军大喊:“弟兄们,杀向前去啊!”
      于是无数火把燃起,数万大军一起杀向棘阳城,喊杀声惊天动地。
      城中的莽军自然被惊醒,而首先被惊醒的是守把东门的莽军。当他们在木板帐房里手足无措胡乱穿衣要起来看时,房门早被“咣”地一声踹开,随即呼啦啦拥进许多手持火把的汉军,拿刀枪逼住他们喝道:“都别动,谁敢动就砍掉谁的脑袋!”——原来刘秀、李轶、朱鲔、廖湛率三百步军冲入东门后,便分头奔向门两边的几座木板帐房,去活捉里面的八百王莽守军。所以这些莽军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乖乖全做了俘虏。
      刘秀众人尽捉东门内的守军,刘縯王匡众将也早飞骤战马从东门杀进城来。于是众将按事前的分派,或杀向西、南、北三门去捉那里的守军,或杀向城中心去占领县衙。各路汉军高举着火把,边跑边喊:“汉军杀进来了,活捉岑彭啊,活捉岑彭啊!”这静夜之中,喊声分外响亮,震得大地都颤。
      岑彭这会刚刚回到家中,正解衣欲睡。他在巡视完东城后,就和两个随行的亲兵赶回家中,欲抓紧时间歇息。因为天一明就得起来,防止贼军前来攻城。进家拿湿布巾匆匆擦一下脸,刚解衣要歇,忽听得外面一片喊杀之声。岑彭大惊,掩着衣服慌忙奔出屋外,但见四下里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这时两个亲兵也恰好从门房里跳出,惊慌地问岑彭:“大人,这是怎么了?!”岑彭顾不得回答,拽开街门跳到街上,而喊杀声越近,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活捉岑彭啊,活捉岑彭啊!”岑彭一阵哀叫:“哎呀完了!”两个亲兵也跟着跳出:“大、大人,这到底怎、怎么了?!”岑彭咬着牙说:“这还用问吗,贼军破城了!”俩亲兵越发惊恐:“大、大人,那、那怎么办?”“没办法了!你们赶快备马套车,和我一块护着我的老母妻小逃出城去!”俩亲兵答应一声便慌忙跑回院里去了。岑彭又睁大眼看看四面的火光,心中恨恨地喊一声:“刘縯,你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岑彭的老母妻小也早被惊醒,这时正惊慌地穿衣起床。岑彭从外面跑回屋中,向着老母喊:“母亲,不用怕,孩儿一定护着您安全出城!”两个亲兵此时已备好了车马,于是岑彭一手抱起数岁的儿子,一手搀着老母,匆忙外走;夫人则胡乱抱起一团衾被,到外面垫在车上。把老母妻小都扶上了车,岑彭喝令两个亲兵:“快赶车出门,走北门去宛城!”俩亲兵便赶紧赶了车出门,奔巷口而来。岑彭连盔甲都来不及披戴,提矛翻身上马,随后跟来。
      刚出巷口,但听喊声起处,一彪人马飞驰杀来,火光下正映出当头的王匡王凤朱鲔胡殷几员大将——按事先的分派,他们新市诸将杀奔北门——朱鲔在夺下东门后,便立刻回到了新市本部军中,和王匡等一起来夺北门。岑彭一看,立刻喝令亲兵:“速奔北门去宛城,我在这儿挡住他们!”俩亲兵闻听,便赶着马车嘎啦啦奔北门而走。
      朱鲔首先看见了岑彭,舞双锏当先杀来:“岑彭,给我下马受缚!”王匡王凤胡殷等见是岑彭,不觉一阵心惊。他们昨日白天早已看到了岑彭的勇猛,与这样的虎将交手,没准要被他的长矛刺伤,甚至丧命!几个人不由暗暗惊说:没想到是我们碰到了岑彭!不过看到岑彭就一个人,而自己这边则是千军万马,何况自己的弟兄朱鲔也不是吃素的,足可与岑彭相敌!于是几个人又转惊为喜,都回身向后喊:“弟兄们,岑彭就在这儿,咱们都冲上前,活捉岑彭啊!”喊毕各拍马挺枪,来战岑彭。众新市兵卒也都各挺刀枪上前:“活捉岑彭啊,活捉岑彭啊!”
      可是雄狮猛虎似的岑彭,岂是他们这些人活捉得了的?一是岑彭武艺绝伦,力敌万人;二来自己的棘阳城做梦般地被破,岑彭正窝着一团无名火;三来,也是最重要的,岑彭正护着老母妻小——如果自己被贼军杀死或是活捉,老母妻小不也要陷入贼手?想到这些,岑彭自然气血上涌,挥舞着长矛与王匡朱鲔等恶战。王匡等虽然有数员大将以及众多军士,刀枪戟矛排着溜地刺向岑彭,可岑彭一杆长矛舞得风雨不透,没一样兵器能伤及岑彭。相反,岑彭不但将刺来的兵器当当当地全都搕飞,还时不时挺矛刺向敌将,有一矛差点刺到了王匡的脸上;要不是朱鲔手疾眼快,挥锏将岑彭的长矛搕开,王匡肯定要被刺成个满脸花了。虽则如此,岑彭也不能恋战,因为他还要保护自己的老母妻小——老母妻小估计快到北门了,我得赶上去保护!于是岑彭忽地怒吼一声,抡圆了长矛向对方狠扫一圈,王匡等不免惊叫倒退。趁这个当口,岑彭拨转马头,提矛向着北门飞驰。后面王匡朱鲔等当然不舍,率众军追着大喊:“岑彭休走,你跑不了的!”
      岑彭纵马跑到北门,北门早已是门洞大开,另有一百多本部军士散乱着衣甲手持着火把刀枪抖抖瑟瑟地站在那里。原来东城上火起时,被值守在城东北角的一个北城哨卒看见了。这个哨卒一看东城楼上有火光燃起,紧接着城东不远处也燃起了无数火把,随即便听喊杀声起,不知有多少人杀进了东门。这个哨卒大惊说:“哎呀,敌军杀进城了!”于是一边喊叫一边跑向北城楼:“敌军杀进城了!敌军杀进城了!”北城上的其他哨卒听了,也都吓得往北城楼处跑,并都从登城口跑下,冲进城门两边的木板帐房里喊:“快都起来吧,汉军杀进城来啦!”
      北门守军有六百人,闻听全都惶惶而起。但是当这些人提着刀枪冲到屋外时,只听得全城跟开了锅似的,喊杀声震天动地;整个城池上空,被火光映得通红。众军无不惊骇,互相说:“哎呀,敌军全都进城了,岑县宰也不知在哪里,我们还是逃命去吧!”这么一喊,便有人去打开城门逃出,众军也跟着逃出。这时分管北门的将官慌慌张张地赶了来,挥舞着宝剑厉声喊:“不许逃跑,都给我站住,站住!”可军士保命要紧,哪管他喊叫,六百军兵一下逃去了四百多,只剩一百多人惶惶然站在那里。正这时,忽听得车马响,正是岑彭的俩亲兵赶着车辆赶到,对将官及军兵喊:“岑县宰在后面挡着贼军,你们快护着我们出城!”将官便令十余军卒护着车辆出城,其他的留下等着岑县宰。不大一会,喊声起处,岑县宰在火光中纵马提矛驰来,后面是大队的敌军。将官问岑彭:“岑县宰,我们怎么办?”岑彭咬牙切齿,恨恨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随我去宛城,回头再来收拾他们!”于是岑彭领着百余官兵冲出北门,顺大路一直向北奔去。
      王匡王凤朱鲔等率军追出北门,见数十只火把下,岑彭已率军跑出半里之遥。王匡等深知岑彭之勇,追也是白追,只好收军回到城里。
      天明,城中早已平静下来。昨晚汉军突然入城,喊杀连天,的确令城中百姓吃惊不小。但他们也清楚,汉军夺城,是为了反莽复汉,是为了拯救天下百姓,我们这些小民有什么好怕的?所以在一阵惊恐之后,很快又都安静下来。更有一些父老,准备在全城安定后去向汉军主帅刘伯升恭喜拜贺呢。而西、南两门内的王莽守军,早在汉军冲到时就已逃的逃降的降,没一个人敢抵抗。
      刘縯自是大喜,一边令三弟文叔写出文告,安抚民众,一边传令全军各部去城外扎营,不得扰民。又传令各路大将都来县衙,欢聚庆贺。同时命粮草官朱祐尹遵向各部分发粮米牛酒,犒赏士卒,众军听了无不欢喜。
      当然最欢喜的还是刘玄刘圣公。圣公见转瞬间便夺下了棘阳,心里这个美。心想夺下棘阳,有俺刘圣公的一多半功劳。要不是俺出这个主意,要不是俺冒着生命危险进城买通了赵萌,你刘縯王匡们能这么快就夺了城池?俺立下这么大的功劳,看你们谁再瞧俺不起?
      当然圣公进城后的第一件事是找赵萌。昨日下午伯升就悄悄对他说:等明晨拿下了棘阳,你把赵县尉找来和咱们大家见面——人家献城有功,咱得好好感谢人家。圣公自然高兴,心想找赵萌,那肯定得到他家里去;到了他家里。又可以看见露桃那小丫头了。露桃这个小丫头,咋长那么好,让人看了就眼馋。当然这回不用带刘秀了。刘秀要去了,露桃还不又跟个小母狗似的跳到他跟前浪?刘秀这家伙也真傻,露桃在他面前那么浪,他怎么也不上心?这要换上我,早拿甜蜜话把那小丫头勾住了——有朝一日把这小丫头搂到怀里,使劲地亲呀,摸呀,那是多么的……嘿嘿。
      就这么想入非非,圣公在平明后满怀兴奋地往赵萌家中来。可谁知就那么扫兴,圣公不但没见到露桃,连赵萌的家门口也没踏进去——当他刚走到赵萌家门口时,赵萌恰好也从家里出来了。
      赵萌整整一夜都没睡。昨夜他从东城上下来不久,就听到了东城门外的喊杀声。他不免又惊又喜,心想汉军终于杀进来了,俺赵萌大功立成!但他不敢在街上停留,因为那些汉军冲进来,没准要把他砍作肉泥的——那些汉军可不知道他就是献城的功臣!二来,他的宝贝闺女正在家里熟睡,如果被惊醒发现他不在家,肯定要害怕的。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家里奔。当跑到家里,进入屋中,闺女露桃果然已被惊醒——此时城中喊声愈大,震天动地的响。露桃揉着眼从房间里出来,正见他爹喘着粗气从外面进来,就问:“爹,这外面干啥呢,把人给吵醒了。”赵萌说:“闺女别怕,城外的汉军打进来了,各条街上正在厮杀打仗呢。”露桃咕嘟着小嘴嘟囔道:“啥时候打仗不好,非半夜三更里打?吵得人不能睡!”说罢,揉着眼又走回她的房间,“咣”地关上门,又去睡她的好觉了。赵萌不觉一阵好笑:“这闺女,我还以为她害怕哩,谁知她根本不当回事!”
      赵萌紧张地站在大厅中,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冲天的火光,也把窗户照得通红。但是时间不长,喊杀声渐渐消散下去,最终归于平静。赵萌走出屋外,四面早没了火光,东方更出现了银白色——天已放亮了。赵萌想,不用说,汉军已经占领了全城,城中军马肯定都死的死降的降,或者开开城门四散逃去了——只不知岑彭被抓住了没有?按说岑彭勇如猛虎壮似雄狮,活捉他不容易;但是好几万汉军,耗也能把他耗趴下呀!嗯,估计岑彭已经被活捉了,或者已经战死了——当然他战死最好,那样我就不用面对他了。不然,我还真不敢见他。唉,这事我总之对不住岑彭,毕竟和他同城为官了几年嘛。
      但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丈夫为了功名富贵,还管他什么小情小义?再说,汉氏复兴,王莽灭亡,这是大势所趋;我为汉军立功献城,正是顺应天道,顺应民心,是大功大德的事情,有什么好愧疚的?岑彭不识时务,死保新室,就是被捉被杀,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关俺赵萌什么事?想到这里,赵萌立刻感到轻松舒坦了许多。
      此时天已大亮,赵萌想,刘縯那些大将们现在肯定都在县衙里。除了兴高采烈欢喜庆贺,估计他们最想见到的就是我这个献城功臣。等见了我,他们不知要拿出多少好听话给我听哩。如此,我还呆在家里干什么?我不如立即前往县衙,去享受被他们感激尊崇的荣耀!于是他又转身回屋,推开闺女的房门,见闺女依然在熟睡,便又把门关上,然后转身走出屋外,迈开大步走出街外。
      刚到街上,忽见一个低瘦子迎面匆匆走来。赵萌一看,正是圣公,就说:“哟,圣公,是你呀?”圣公见赵萌正好出来,也不觉惊讶说:“哟,我正想到家里找你呢,没想到你倒出门了。”赵萌说:“恭喜你们夺城成功啊。”圣公笑:“这是咱俩的功劳。要不是咱们两个,他们夺不得棘阳城。”赵萌说:“是刘主帅让你请我来的吧?”圣公说:“是是,伯圣他们这会都在县衙准备迎接你呢。”赵萌说:“那走走,咱们赶快去县衙。”
      圣公却扒着脸望着赵萌的街门:“那那,咱、咱闺女还、还在家里吧?”
      赵萌不由一阵恶心。心想你刘圣公三四十岁的人了,又长这个狗屎德行,干嘛惦记着我家小闺女呀?但现在不是表示不满的时候,就强装着笑脸说:“啊,闺女还在家睡呢。走走,咱赶快去见刘主帅。”
      于是两个前往县衙。路上圣公告诉赵萌,说岑彭护着老母妻小跑了,估计是逃往宛城去了。赵萌不由一惊,心想岑彭逃脱,回头肯定要带着甄阜的大军前来报复,而第一个要捉的肯定是我——我指使张能赵武点火开城,他迟早要知道的;何况那堆点火的柴草他又亲眼所见,他就是用脑子想也能想到是我呀!岑彭一旦得知真相,一定恨不得将我捉住活活撕碎!不过,汉家总之要复兴的,岑彭再凶猛,再狠恶,甄阜的兵马再多,他们最终也难逃失败,更别说什么活捉我了。如此,我怕他们个屌!想到这里,赵萌心里又是一阵轻松,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刘縯等各路大将这会都欢聚在县衙。大家纷纷说:“我们没伤折一兵一卒,唾手而得棘阳,真让人高兴。”刘縯说:“这还是人家赵县尉的功劳。要不是人家做咱的内应,咱对这个棘阳还真的没啥办法。”申屠建说:“其实第一功臣还是刘圣公。圣公不但出了主意,还亲自入城说通赵萌,功劳最大,应该给予奖赏。”众人也说:“对对,圣公的确功不可没,该当褒奖。”刘縯笑说:“跟我想到一块了。一会圣公和赵县尉到了,咱们一块给他们俩以拜赏。”
      但是刘縯还是有点遗憾,那就是岑彭逃脱了。要是活捉了岑彭,并且能够说降他,那将是多么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啊——我汉军如能获得这样一员虎将,那将增添多大的威力?可惜,他跑了!
      不单单是刘縯遗憾,李通李轶邓晨刘赐刘嘉等等也都说:“可惜岑彭跑了。要是捉了这员虎将为我用,该多好呀!”
      王匡王凤好像有点多心,以为众人在埋怨他们没捉住岑彭,就愣起眼说:“岑彭那么好捉的?岑彭的勇猛,你们谁不知道?换上你们,照样捉不住!”
      申屠建说:“就是,这事可不能怨咱新市弟兄。哪路人马碰上岑彭,都捉他不住。”
      刘赐刘嘉邓晨则赶紧笑说:“啊啊,可没有埋怨谁的意思,就是觉得没捉住他可惜。”
      正这时,忽然门外军卒入报:“衙外有数十城中父老,前来向各位将军敬拜致贺。”刘縯听罢大喜,遂与众将迎出衙外。众父老都伏地拜说:“汉军威武,连战皆捷,俺棘阳百姓深感鼓舞。盼望汉军再接再厉,多打胜仗,早日殄灭王莽,重兴大汉社稷。”刘縯愈喜,将众父老一一搀起,好言抚慰。又说了一会,众父老拜辞而去。
      众父老刚走,圣公领着赵萌来了。刘縯率众将迎上前去,紧握住赵萌的手说:“赵县尉深明大义,荣立大功。我代表汉军全体将士,向您表示深深的敬意!”赵萌不无兴奋,也握着刘縯的手说:“能投身到大汉的旗下,也是赵萌的三生之幸!”
      赵萌说完这句话,忽然看见刘縯身后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微笑地看着他。赵萌不由睁眼细看:噢,这不是那个“金伙计”吗?虽然这个“伙计”顶盔贯甲一身戎装,但他那明亮的双眼,浓密的眉毛,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还是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金伙计”穿着这身戎装,更显得英武挺拔,潇洒俊爽。
      赵萌不由拿手指着说:“金、金伙计,原来是、是你……?”
      刘縯扭回头看看,见赵县尉所指的人竟是自己的三弟文叔,就又回头笑说:“赵县尉,您认错人了吧?这是我的三弟,刘秀刘文叔,不是什么‘金伙计’”。
      刘秀却笑:“哥,赵县尉没认错。昨天我和圣公哥去赵县尉家时,我自称姓金,还说是圣公哥的‘伙计’。”
      李轶说:“刘将军您姓刘,怎么说姓金?”
      李通说:“‘卯金刀,名为劉’,金在刘字之中嘛,这说得过去。”
      大家都笑:“原来是这样啊。”或者说:“文叔,你干嘛要说自己姓金呢?是何用意?”
      刘秀笑:“啊,我既然说是圣公兄的伙计,就不好说姓刘。姓刘应该是兄弟,而不是‘伙计’”。
      众人又笑:“噢,文叔想得倒挺细。”
      赵萌则暗暗惊叹:“原来这个‘金伙计’,竟是刘伯升的胞弟呀?!”
      刘縯也跟着笑了几声,说:“好,咱不说这个了——赵县尉献城有功,必须给予拜赏。现在岑彭跑了,棘阳没了县宰。我提议,让赵县尉做棘阳县长,以取代岑彭;待以后全取了天下,再给赵县尉以新的封拜,大家以为如何?”众人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都鼓掌说:“好,就让赵县尉做棘阳县长,将来另行封拜!”赵萌当然大喜,连连拱手说:“谢谢,谢刘主帅和各位将军看重。”刘縯又说:“圣公兄进献奇策,同样荣立大功。我提议,加圣公为将军,名号曰更始——今后就称圣公为更始将军,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或者是真心赞成,或者是故意起哄,便都鼓掌笑喊:“好,同意,就让圣公做更始将军!”陈牧廖湛李轶几个还走到圣公的身边,拿大手拍着圣公瘦小的肩膀喊:“圣公,成将军了,回头得请客啊!”
      圣公黑瘦的脸却一下红到了脖根。按他原来想的,自己这次献计有功,可能要得到点什么物质奖赏,没承想竟升为将军!圣公低头看看自己瘦小的身材,暗暗说:就我这样的也能做将军啊,我不是做梦吧?可是旁边好几个人拍打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喊“请客啊!”他才知道这是真的。只好傻呵呵地笑说:“啊,好、好。这个这个,请客,请客。”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赵萌。不但将来能得到封拜,现在就已官升一级——由县尉变成了县长。今后,我就是棘阳的军政第一长官,就是棘阳的县太爷!
      既然成为一县之长,那就得有所表示。于是赵萌对刘縯等说:“诸位将军连夜战斗,恐怕早已饥饿困乏。如此,我命县府馆舍速做饭菜,咱们一会都到馆舍就餐去!”
      馆舍,类似于现在的政府招待所,是专门用来接待上级官员及其他贵宾用的。于是大家高兴地喊:“好,我们正等着你赵县长这句话呢!”赵萌欣喜,随命衙中没有逃走的役卒速去馆舍传令,为汉军大将们安排早餐饭菜。当然,酒是不能少的。虽然是早餐,但这是首次招待汉军众大将,况且还要庆祝夺取棘阳成功,酒是不能少的。
      无须多说,不到半个时辰,馆舍饭厅内饭菜飘香,荤素具备。赵萌领着刘縯一干大将进来,欢快入座。于是刘縯众将大笑举杯,庆贺夺取棘阳成功;饭厅内觥筹交错,一派欢笑。当然大家纷纷向赵萌圣公举杯,祝贺两个荣升官级。圣公平时很少饮酒,也几乎没什么酒量。但是今天心里高兴,竟也端起酒来,和大家碰着碗一口一口往下灌。可是一碗酒没喝完,就已两眼通红,舌头发短,最后身子一歪,竟流着哈拉子趴在几案上不动了。大家看了,不觉哄堂大笑,都说:“原来这么没酒量呀!”陈牧廖湛更是瞅着骂:“还他娘的什么鸡巴将军哩,就这点小酒就趴下啦?”
      刘縯赶快吩咐赵萌,让他叫人来把圣公扶出去安排房间歇息。赵萌赶忙去外面喊来两个役卒,把圣公扶起来架着外走。赵萌也跟在后面,去安排圣公歇息。
      圣公此时已烂醉如泥,几乎是被两个役卒抬着走;涨红的脸上,鼻涕眼泪叭哒叭哒往下掉。赵萌暗笑:“真鸡巴没出息,半碗小酒就喝成这样啦?”
      进到房间里,役卒把圣公抬到卧榻上,帮他脱去鞋袜,擦去鼻涕眼泪,赵萌便让他们出去了。圣公躺在床上,闭着俩眼呼呼直吹酒气:“啊哟,啊哟哟……”赵萌朝他喊:“圣公,你在这儿歇着吧,我走了。”圣公就跟听见了似的,忽然硬着舌头喊:“赵、赵萌在、在了没?”赵萌一惊,还以为他清醒了,就赶忙答应说:“圣公,我在这儿哪。”圣公依然吹着酒气:“赵、赵萌的小、小闺女真、真好看,圆鼓鼓的小胸脯真、真馋人。”赵萌一惊,立刻睁大眼骂:“圣公,你狗东西在说什么呢?!”圣公却又喊:“赵、赵萌,我、我是皇、皇帝,快叫你闺女过来陪、陪床伴驾!”赵萌愈怒,大骂:“你个畜牲,再说看我不揍你!”圣公则又喊:“露桃,不许你喜、喜欢刘秀!你、你得嫁、嫁给我,叫我搂、搂着亲!”赵萌再也抑制不住,抬脚“嗵“地踹在圣公的腰胯上,“呸”地啐了圣公一脸:“刘玄,你这个狗东西!看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还有这花花肠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骂完便怒冲冲大步出门去了。
      而圣公的脸上则闪着赵萌的唾沫星子,竟呼噜呼噜睡着了。
       
      刘秀没喝什么酒,他第一个吃罢饭走出了饭厅。不但没怎么喝酒,饭也没吃多少。别人在喝酒高兴的时候,他的心思早飞出了厅外,飞到了北面的宛城——起兵这么七八天了,还没有宛城的一点消息。甄阜在干什么?他怎么还不带兵来?出奇的平静之后,是不是蕴藏着巨大的风暴?前两天虽然派刘忠刘孝两个兄弟去宛城刺探消息,可他们到现在也没回来——俩兄弟不会出啥意外吧?
      所以他根本没心思喝酒,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粥,便独自出了饭厅。他准备去城北,看看能不能碰上俩兄弟正好回来。他虽然一向沉稳冷静,但这会却怎么也沉不住气。于是出饭厅去馆舍门口解下自己的枣红马,牵了来到街上。
      沿着街路刚向北走了没多远,忽然旁边的小吃摊上“呼”地跳过来一个少女,“嗵”地蹦到他脸前喊:“嗨,金哥哥!”
      刘秀不免吃一惊。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新任赵县长的宝贝闺女露桃!
      露桃这是刚从家里出来。昨夜她又睡下后,不管外面吵得多响也不影响她继续睡觉,直到太阳升高把窗户照得透亮才醒。醒来后见爹爹又出去了,只好洗漱梳妆一下,走出家门,到离家不远的县府馆舍门口的一个面食摊上买馄饨吃——平时都是她爹给她做饭,爹不在时她就到这个面食摊上买她最喜欢的馄饨吃。
      馄饨煮好端上来,她忽然又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金哥哥”。其实自从昨天那个“金哥哥”离开后,她的心绪就没平静过。“金哥哥”那可亲的笑容,英俊的面庞,时刻在她眼前晃动,搅得她芳心迷乱,浑身燥热。她想:这么好的哥哥,我要是嫁给他多好!有朝一日趴伏在他宽阔的怀抱里,被她亲吻,被他抚摸,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享受!可是,这个哥哥是哪里人,我怎么才能再见到他呢?不过不要紧,爹爹认识他们,那就一定能找到。虽然爹爹昨天说“不管”,但他就我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他要不管的话,我就跟他闹!我拿绳子上吊,拿刀抹脖子,我看他管不管!不过昨天爹爹似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声:你以后是皇后的命,将来要嫁的人是皇帝!呸,什么狗屁皇帝,我才不嫁,我就喜欢我的金哥哥!
      当然了,如果哪一天我能自己碰上我的金哥哥,那该多好?我一定扑上前去,好好亲他一口!
      想到这儿,正喝着馄饨汤的她无意间抬起头来,朝旁边的街路上扫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正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南边走来。只见这个人,顶盔贯甲,腰挂宝剑,身后还牵着一匹枣红战马。虽然一身戎装,但他那高高的个头,浓密的双眉,明亮的大眼,以及白皙的面庞,还是让露桃立刻睁大了两眼:“啊,这不正是金哥哥吗?!”于是她“呼”地站起,碰翻了馄饨碗也不知道,三步两步跑到“金哥哥”面前,大喊一声:“金哥哥,是你呀!”
      刘秀自然吓一跳,定眼一看才看清是新任赵县长的千金,就说:“噢,是露桃妹妹。你,你怎么在这里?”
      露桃顾不得回答,睁着俩眼惊喜地盯着刘秀看——这位“金哥哥”穿着这一身戎装,比昨天更显得英姿挺拔,高大帅气,更让人喜欢爱慕——要不是旁边还有其他吃饭的人,她真的要扑上去亲这个哥哥一口了!
      半天,露桃才激动地说:“金哥哥,原来你是个当兵的呀?”
      刘秀笑:“啊,我们是汉军。”
      “那,昨晚上就是你们进来打的仗?”
      “啊,是。”
      露桃上去拉住刘秀的手:“金哥哥,走,到我家去,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刘秀赶忙往下推露桃的手:“不不露桃妹妹,我还有事呢,你快放手。”
      露桃却依然抓着刘秀的手:“哥哥,你一定得到我家里去。我爹爹现在不在家,就我们两个在一块说说话,多好啊。”
      刘秀想:你爹爹当然不在家,他正在馆舍中招待众大将吃饭呢。可是,我怎么能趁你爹不在家而和你私会呢?再说,我还要去城北迎看我的俩兄弟,可没心思和你“说话”。更何况,我唯一深爱的姑娘是新野美女阴丽华,打下宛城后我们有可能就要成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招惹你这个泼辣任性的小姑娘?于是又赶紧推露桃的手:“露桃妹妹,你快放手,我还有急事要办。我、我有军务在身!”一向诚实的刘秀被逼得没法,竟编起了瞎话。
      “什么军务呀,那么重要?走金哥哥,到我家去!”露桃依然执着地拉拽刘秀。
      “军令如山你知不知道?贻误了军机,我是要被砍头的!”刘秀竟抬起手来,朝自己的脖颈上做个“砍”的手势。
      露桃这才安静下来:“哟,那么严重啊?”
      “可不是嘛。露桃妹妹,你快放手,我得赶紧上马走,耽误了事情可不得了。”
      露桃还是不放手,说:“那你得答应我,办完了事情,你得到我家找我。”
      刘秀为了赶快脱身,只好应付:“啊,那好、好……。”
      露桃这才放开手:“反正我知道你在汉军中了,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的!”
      刘秀又含糊应答:“啊,好、好……”边说边牵马快速离开。
      露桃在后面喊:“金哥哥,一定来找我啊!”
      刘秀早翻身上马,挥鞭向北门疾驰而去了。
      巧得很,刘秀出了北门,正见刘忠刘孝两个兄弟身背包裹,满身风尘地从北面匆匆而来。三人见了面,当刘忠刘孝将一个消息告诉刘秀时,刘秀立刻感到天旋地转,差点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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