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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长篇小说·39)【李振宇】 我要留言/查看评论
   人气指数: 发布日期:2013-9-24 来源之IP:121.24.20.25 [ 查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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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内容:

            光武中兴(长篇小说·39)【李振宇】

                                                                第 十 五 章(4-3)
      刘秀自然也是说不出的兴奋,心想明晚如果烧粮成功,那我们的反莽大业等于成功了一半——至少在南阳站稳了脚跟吧?所以在拜辞了哥哥舅舅姐夫等人之后,便飞身上马,满怀兴奋地奔向寨口,欲回西津桥自己的本寨。
      但是刚驰出寨口,刘秀忽然将马勒住,遥望着南天,深情地注视起来——南面的蓝天白云下,那是棘阳城,城里有他最心爱的美丽姑娘阴丽华——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就在那边,刘秀自然是幸福满怀激动万分。
      其实这些天来,除了与莽军激烈交战,刘秀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丽华,惦记着丽华。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丽华竟是在那种万分凶险的境况下相逢相见,并且是自己第二次救丽华,这难道就是上天安排的“巧见面”?可是也“巧”得太意外太凶险了吧?尤其是,自己最亲爱的二姐也在这场意外中不幸罹难,这是最令人痛心的!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和丽华终又相逢,并且再也不怕谁也找不着谁了——当丽华得知我叫“刘秀”的那一刻,丽华一定会惊喜地在心里喊:大哥,原来你叫刘秀,还是汉军中的将领,我再也不愁找不着你了!——她一定会这样想,一定会的。当然丽华回过味来也一定会纳闷:这位刘秀哥哥怎么知道我叫“丽华”?我可从没告诉过他呀,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些天来,丽华没准要为这事纳闷得发慌哩;要不是这边打着仗,她一定会跑到这儿来向我问个明白的。而我,又何尝不想握住她的两只玉手,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统统告诉她,向她一诉衷肠?
      可是军情紧急形势严峻,敌人的十万虎狼之军就在河北岸,我怎么能离开战场去棘阳城里谈情说爱?只怕丽华也不喜欢我这样。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早消灭莽军消灭甄阜,然后高唱着凯歌班师回棘阳。到那时,丽华一定会第一个奔出棘阳城,满带着幸福欣喜又灿烂无比的欢笑来迎接我,而她的老母亲和哥哥弟弟等等也会跟在她的后面一起迎接我的;因为丽华有可能把我们的事给他的母亲哥哥都说了呢。他们全家人要是知道我就是当初救他们的那个白衣青年,还不知惊奇成啥样呢;阴次伯一定睁大了眼喊:啊?原来那个人就是刘秀呀?!
      不过,丽华应该没把我和她的事告诉她的家人。如果说了,阴次伯恐怕早来河边看我这个未来的“妹夫”了,至少,他也得过来给大哥和姐夫说知此事吧?可是,这十多天了也没见阴次伯过来,莫非,丽华是想征得我的同意才跟家人说?嗯,应该是这样。现在唯一所盼的,就是赶紧消灭甄阜,高唱着凯歌去见丽华,商定我们的终身。
      好在,我们明晚就要采取重大行动,就要尽烧敌军的粮草辎重。只要把他们的粮草辎重一毁,甄阜立马彻底覆灭。而我,自然就可以高挺着胸脯去见我的丽华了。嗯,明晚的烧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想罢这些,刘秀就要拨马回西津桥本寨。可是刚一催马,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坐下的枣红马忽然扬头咴咴鸣叫一声,竟载着他向南奔棘阳城而奔。刘秀不禁大惊,连连拽着马缰绳喊:马啊,你这是干什么?给我停下,给我停下,吁,吁!可是那匹马根本不听主人的呼喊吆喝,又咴咴欢叫一声,扬起四蹄,载着他飞一般地向南驰去。
      
      丽华这几天对刘秀的思念尤为强烈,从早到晚,眼前尽是那位哥哥高大帅气的身影以及可爱可亲的面庞。虽然前些天她也劝自己:耐心等待,等着刘秀哥哥凯旋归来。可是,这要等到哪一天呀?要知道,他可是自己最亲爱的心上人。自己过去想他,梦他,找他,为他流了多少相思之泪,可是好不容易遇见了他,却又是短短的一瞬,连好好看他一眼都没来得及就又飞走了——上天啊,您是诚心折磨丽华不是?
      这的确是一种煎熬。所以丽华好几次都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出城外,飞到淳水河上,去俯瞰搜寻那可亲可爱的面庞身影。可是,淳水河边正打着仗,自己一个纤细女子,怎能身临刀枪乱飞的战场?
      但是最近几天,不,是十多天了,淳水河上并没有打仗,这是大哥回来说的。既然十多天没有打仗,刘秀哥哥怎么不回棘阳城来看我呀?这些天来,刘秀哥哥肯定也在忍受着相思之苦,他应该回来看我的。不过,谁又能料定战事会在哪一天、哪一会、哪一刻又突然爆发?刘秀哥哥之所以没回来,应该怕的就是这种“突然”。嗯,刘秀哥哥是这种性格的人,他一定有这种担心;两军对峙,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他的防守之地的,哪怕忍受着相思之苦。
      既然刘秀哥哥不能回来,那我出城去向北望一望好不好?哪怕出城向北走上一半里,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刘秀哥哥的气息?总比在这城里感觉离得近吧?嗯,那就出城,到城北向北面眺望一会儿,以缓一缓我的相思之苦。
      可是,怎么给老母亲说?她老人家肯定不会让我一个人单独出馆舍的。为了我,她老人家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她一定不放我单独出去的。那么,让大嫂二嫂三弟媳妇或者四弟陪着我去?可这也不行——我领着人家到城北站在路上向北眺望,人家岂不要笑话我:“我的姐姐妹妹呀,你领着俺到跑儿来傻站着干什么?你脑子没毛病吧?”而我,又不能实话实说。说到底,还是我一个人去。再说,我一个人到了那儿,才能无所顾忌地呼唤我的情哥哥,才能尽情地享受那种思念和企盼的快乐甜蜜。
      好在,母亲每天上午都要睡上一个来时辰——来棘阳后,母亲夜里一直睡不好觉。老人说:“唉,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一出门就不习惯,咋也睡不好。”老人还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土窝,还是早一天回咱自家的好。”晚上睡不好,白天老人就犯困,所以每天上午老人总要迷迷糊糊地睡上一觉。那么,就趁母亲睡着后再去吧。母亲睡着了,就不能阻止我了,这是一个好时机。
      而今天上午的确时机很好——吃罢早饭不久,嫂子弟媳们都领着孩子们去街上逛去了,连四弟也跟着去了,只有她和母亲留在她们两人所住的房间里。之后不久,母亲开始哈欠连连,不一会就歪身躺下,并打起了呼噜。丽华见母亲睡着,拿被子给母亲盖好,便蹑手蹑脚走出房门,轻轻把门带上,然后转身快步走向馆舍大门口。走出大门来到街上,便迈开小碎步快速向北门而走。
      还不错,北门两扇大门都敞开着。因为现在是大白天,再加上北面河上没有打仗,所以城门白天都大开着,丽华自然也就顺利出了城门。当然进出城门的不止她一个,有提篮挑担的,有推车牵驴的,还有挎包背篓的,以及空手行走的,来来往往的还是不断。
      出城门向北不过半里,路边有个凉亭。丽华想,这个凉亭是个好地方,三尺多高的亭台,站上去可以更好地向北眺望;再说,自己毕竟是个大姑娘家,不能离城太远了。何况母亲还在房间里睡着,自己在这儿待一会就回去,别母亲醒了找不着自己老人家着急。于是丽华两手提起裙摆,迈步登上凉亭的台阶,进到亭子里开始向北眺望。
      北面的蓝天上,漂浮着几朵白云。丽华想,听说淳水就在北面十里地,大概就在那几块白云下面吧?刘秀哥哥,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想我?还是在研究你的军事战略?或是在组织军士演习战术?你知道吗?我来看你了,丽华的这颗心,想你想得好苦啊。不过虽然苦,我却深感幸福,因为我有一个你,你是我最爱的人;想起了你,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无尽的甜蜜,我相信我们总有紧紧拥抱的那一天的。哥哥,你感觉到了吗?我出城了,正在这儿眺望着北面,思念着你呢!刘秀哥哥,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爱你;有了这份爱,丽华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当然,丽华还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叫丽华?
      丽华就这么充满了激情与幸福反复地念叨着。她甚至想,如果忽然间,刘秀哥哥骑着他的枣红马从北面飞一样地驰来,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将是怎样的惊诧与激动?但毫无疑问,自己一定会跳下亭台,飞扑到秀哥哥的怀里,忘情地喊一声:“刘秀哥哥,你真的来了?!”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刘秀哥哥在北面十里之外,他能知道我在这儿思念他?哪能那么巧呢?
      可这个念头刚想完,丽华忽然吃惊地睁大了眼向北看——北面大路尽头,有一个小红点正快速飞来。渐渐的,丽华看清了,那正是一匹马,一匹枣红马!马上的一位年轻将军,紫红铜盔,绛色战袍,人和马结合在一起,就跟一团火似的向这儿奔腾而来。丽华大惊:“啊?这莫不是真的是刘秀哥哥?他那一天就是这样的一身穿戴,骑着这样的马呀!”丽华的心咚咚咚一阵紧跳,不禁伸手扶住亭柱,愈发睁大了眼紧张地细看起来。
      来了,来了,那骑马眨眼间飞驰到了近前!丽华的心好像要跳出来,忍不住惊喊一声:“啊,是刘秀哥哥,这就是刘秀哥哥呀!”
      于是慌急转身,“嗵嗵”两步跳下台阶,张着两手向前迎着喊:“刘秀哥哥,刘秀哥哥!”
      ——毫无疑问,来人正是刘秀。
      刚才在哥哥的大寨门口,枣红马忽然载着他向南飞奔,并且怎么也止喝不住,刘秀就感到十分的诧异。心想这马是怎么回事,莫非受到了什么惊吓?可是刚才既没见虎也没见狼,也没见什么飞鹰鸷鸟,它怎么就会受到惊吓呢?再说,这马刚才边跑边扬着头咴咴欢叫,分明是一种十分兴奋的样子,怎么会是惊吓?难道,这马是感受到了什么?对,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我这马可是有灵性的!那天回家接老小,在湖阳城南被莽军围堵在路上,我高喊了一声:“马啊,你给我飞出去呀!”而这马果然就腾空而起,载着我从敌阵中一跃飞出!那么今天它这么欢叫着南跑,是不是又是他的灵性使然?它究竟感悟到了什么?莫非——忽然间,一个念头“呼”地涌进他的脑海:啊?是不是因为丽华?!难道丽华这会正站在棘阳城北向着北面眺望,企盼我能够回来看她?啊,是的,一定是的!自从那天我和丽华相遇,我们两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就又分开了,至今又过了半个来月。这半个月来,丽华还不知怎么在苦苦地思念着我。过去她想我,念我,找了我大半年也不见我的踪迹;半个月前好不容易见到我了,却又是倏忽间两相分离,并且从此再也没能相见,她心里能不难过?于是今天,她一个大姑娘家,就大着胆子走出城池,到城北来默默呼唤和企盼我了,梦想着我能出现在她的眼前。而这一切,恰恰被我的这匹马感悟到,于是它就扬头欢叫,载着我向南飞奔,好使我去会见我的丽华妹妹。啊,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得赶紧飞到棘阳城下,别让丽华妹妹在那儿苦等得久了!——棘阳城北有一个亭子,没准丽华就在那个亭子里思念企盼着我呢!想到这儿,刘秀两手猛地一撒缰绳,高喊:“马啊,你就快点跑吧,能跑多快跑多快!”而枣红马无疑又懂得了主人的心思,扬起头又咴咴欢叫一声,撩起四蹄,像离弦之箭似的向前疾奔。
      眨眼间向前奔行了七八里。令刘秀万分激动的是,前面一里之遥的那个凉亭里,果然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刘秀不禁惊喊:啊,丽华,是丽华!瞧那高挑的身条,一头的乌发,粉白的面庞,不是丽华是谁?于是又兴奋地一抖缰绳:“驾!”
      近了,离得更近了,刘秀也更加热血沸腾:啊,一点不错,就是丽华,丽华也在那儿激动地看着他!刘秀不觉心花怒放,从马鞍上欠起身,刚要招手喊“丽华!”却见丽华已经从亭子里飞跳跑出,张着两手向他迎着喊:“刘秀哥哥,刘秀哥哥!”
      刘秀越发激动,不等马停下,便飞身从马上跳下,也张开双臂向丽华迎着喊:“丽华!丽华!”
      丽华喊着“哥哥,我的好哥哥,你真的来了!”又紧跑几步,一头扑到刘秀的怀里!
      两个有情人,终于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一刻,一切都沉寂了,只有两颗激动的心,在那儿紧贴着嘣嘣乱跳。丽华把头深深埋在刘秀的怀里,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任凭幸福的泪水滚滚流淌。
      刘秀用双臂紧紧抱着丽华,把脸贴在丽华的秀发上,闭上双目,激动地来回摩挲;几滴热泪,滴落在丽华的发梢间。
      而那匹马,像完成了一项光荣任务似的,又扬头咴咴一叫,卧下身欢快地打几个滚儿,然后站起抖抖身上的尘土,“突儿”地打个响鼻,便“知趣”地到凉亭的台边上站着去了。
      刘秀和丽华依旧在紧紧地拥抱着,好像永远也不要松开。半年多以前,当他们脸对着脸深情互看了许久之后,就差一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因为两个人的目光都在告诉对方:你就是我生命中的他,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她!可是,也许是上天故意要他们经历那些曲折惊险巧妙离奇,才使两个人中的“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而留给“她”的,却是无尽的惆怅与思念,以及漫无目的的苦苦寻找。
      但他们毕竟是“命中注定”。经历了那么多惊险曲折,经历了那么多的惆怅思念,今天,老天爷终于把他们安排到了一起,让他们在这儿尽情享受人世间最美好的幸福与甜蜜!
      于是两个越发紧紧地抱在一起。
      天上的飞鸟停止了鸣叫,大概是怕惊动了这对幸福的有情人;
      地里奔跑的两只小野兔,竟忽然停下,“呼”地直起身,耷拉着两只小前腿,支楞着尖尖的小耳朵朝这边呆呆地看;四只圆圆的小红眼,似乎充满了惊奇与艳羡;
      路上走来几个结伴而行的大姑娘,更是一边走一边往回看,眼中的羡慕与嫉妒,简直无法言表。
      刘秀丽华完全沉浸在他们的幸福甜蜜里,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察觉。就是察觉了他们也不会去管;哪怕这会刮起狂风下起暴雨,也只能使他们越抱越紧。
      终于,好半天,刘秀才抚摸着丽华的秀发说:“丽华,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呀?”
      丽华从刘秀的怀里缓缓抬起头,睁着两只泪眼看了刘秀好半天,才喃喃地说:“哥,我这不是做梦吧?”
      刘秀用手为丽华抹去眼角的泪水:“丽华,不是做梦啊,我这不是就在你眼前嘛。”
      丽华又把脸埋进刘秀的怀里,两手也用力抱了抱:“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知道,这半年多来,我想你想得有多苦,找你找得有多苦。”
      刘秀说:“是啊,我也曾经为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呢。你不知道,我有好几次真想去新野县再去找你的。”
      丽华又仰起脸:“你这个哥哥,那你怎么不去?你要去了,还用我受那么多的相思之苦?”
      刘秀说:“唉,一言难尽哪。”
      丽华忽然又说:“哥哥,你怎么今天这么巧回来了?你知道我在这儿念叨着你?”
      刘秀笑一笑:“哪里呀。”用手指一下马,“是这匹马载着我来的。我本来骑着它准备向西走的,可是它忽然载着我向南奔。我一想:是不是我心爱的姑娘丽华在城北边等着我,而这匹马觉察到了?于是就放开马匹向这儿跑,谁知道果然是你在这儿等着我。”
      丽华惊奇地看着马:“啊?这么说这匹马有灵性?”
      刘秀笑:“对。你们家的牛有灵性,我的这匹马有灵性。”
      丽华也笑:“看来这都是天意呀,真让人高兴。”
      刘秀说:“是啊,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尽管我当初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姓名住址都没留下,可我们不还是又相见了?这都是天意使然。”
      听到“姓名”两字,丽华忽然有所醒悟——对了,刘秀哥哥怎么知道我叫丽华?这事我都纳闷了半个多月了,始终不得其解。而刚才也光顾激动了,竟一时忘了这话。现在我得问问他,他怎么知道我叫丽华?于是直起身,仰脸问刘秀:“哎,对了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叫丽华?我可从来没告诉过你呀,你怎么知道的?”
      刘秀看着丽华笑笑:“为这事是不是特别闷得慌?”
      “可不是。为这事我有时候闷得头发晕呢,怎么也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我叫丽华,真恨不得跑到淳水河边向你问个明白。哥哥,您快说,你怎么知道我叫丽华?”
      刘秀扭脸看看凉亭,对丽华说:“丽华,这话说来可长呢。走,咱到亭子里坐下说。”
      于是两个手拉手,走向凉亭。
      站在亭子边的枣红马见了,又欢快地刨几下蹄子,“突儿”地打个响鼻,好像在向主人祝贺。
      丽华立刻感到无比的欣喜与亲切,松开刘秀的手,跑上前抱住马脖子,把脸贴在马头上,用她洁白的玉手轻轻拍几下马的脸颊:“好聪明的马儿啊,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的灵气,我今天哪能见到你的好主人呢?”
      受了夸奖的枣红马似乎知道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女主人,竟也驯顺地低下头,眯着眼在丽华的脸上亲切地蹭几下。
      丽华越发喜欢,又轻轻拍几下马的脸颊,然后回身拉住刘秀的手,一块步上台阶,进到亭子里。
      亭子四周是六边形的木栏杆,栏杆下是一圈木条椅。刘秀丽华手挽着手,在木条椅上紧隈着坐下。
      丽华又抓紧刘秀的手,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看着刘秀:“哥,您快说,您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叫丽华的?”
      刘秀笑:“丽华,我早就知道你叫丽华了。就在几个月前天热的时候,田里的稻子刚刚抽穗,我姐夫邓晨给我说的。”
      “你姐夫?邓晨?是不是我们坡前邓家庄的邓晨?”
      “是,就是他,他是我姐夫。”
      “啊?邓晨?邓伟卿?他是你姐夫?”
      “是的,就是邓伟卿,他是我二姐夫。”
      丽华不无惊喜:“啊?伟卿哥,他是我大哥从小的好朋友呀!”
      “是的,我姐夫也给我说过,他和你大哥阴次伯是从小的好朋友。”
      “那,你姐夫怎么向你说起的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秀笑笑:“丽华,其实这话说来更长。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多以前,你和你大哥赶着马车去蔡阳城里找我,恰好碰见了我姐夫?”
      “当然记得呀。哥,这事您怎么知道?”丽华越发感到惊讶。
      刘秀笑:“我何止知道啊,当时我就在场,离那儿不远。”
      丽华越发睁大了眼:“啊?你就在场?离那儿不远?!”
      “是的,当时我……”刘秀本来想说“当时我就在旁边的茅厕里”,但觉得这样说有点不雅,就改口说:“当时我到旁边办点事,结果刚一回来,你们兄妹俩恰好赶着车走了。”
      丽华更加惊奇:“啊?哥哥,这么说那天你是和姐夫一块进蔡阳城的?而恰好那一会你到旁边办事去了?”
      “啊,是啊。就那么一会儿,我们就错过了,你没能见到我。”
      丽华顿感懊恼,满面嗔怪地一捶刘秀的肩膀:“哎呀你这个哥哥,你怎么恰好就到旁边办事去了呢?你当时要是和伟卿哥在一起的话,我不是一眼就看到你了?还用我后来那么的想念你,寻找你?你不知道,那天我们在蔡阳城一直转到半下午也没看到你,只好失望而归;后来俺兄妹俩又去蔡阳城里寻了你好几趟,依然回回落空!哎呀你这个哥哥,真把我们害苦了!”丽华又嗔怪地一捶刘秀。
      刘秀笑:“唉,这大概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其实刘秀还有一件事没向丽华说,那就是,他那一天是去张县丞家“相媳妇”的。但是丽华这会肯定想急于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她叫丽华,这事以后就当个笑话给她说吧。
      果然,丽华紧接着问:“哥,那,伟卿哥怎么给你说的我叫丽华?后面是不是还有啥故事?”
      刘秀又微微一笑:“是啊,是有很多故事。尤其是,我惹上了一场官司,还被蔡阳县衙门悬赏捉拿了呢。”
      丽华不觉一惊:“啊?还有这事?哥,您具体说说,那是怎么回事?”
      刘秀说:“就在那次去蔡阳城之后的三四天,我大哥为了筹备起事所需的军器粮草,就联络了一些人在官道上打劫蔡阳县的官银——哦,对了,这些人里边就有我二姐夫,还有他的一个表兄弟。可是姐夫的这个表弟擅自行事,把事情给搞砸了。之后他被官军追杀,却恰好被我看见。当时我正在我们村北的麦田里锄地,看见后就提着锄头上前救他。结果他被救了,我却被官军记住了面目,人家就画影图形,到处悬赏捉拿我。”
      丽华说:“悬赏捉拿你?这么说你当时也逃脱了?”
      “是的。姐夫的那个表弟逃脱了,我也逃脱了。”
      丽华不觉一阵惊奇:“啊,文叔哥,您可真了不起,在新野救了我,在蔡阳又救了你姐夫的表弟,而在湖阳城南又一次救了我,您可真是个大英雄啊!不过我不明白,当时你在地里锄地,肯定没有马呀牛呀什么的,你怎么逃脱的?难道你一个人把那些官军全打倒了,然后提着锄头地下跑着逃走了?在新野你把绿林山的一帮人打趴在地,在蔡阳也同样打倒了许多官军?”
      刘秀说:“哪里呀,我是抢了官军的马匹逃走的。官军那个为头的,就是蔡阳县的县太爷严尤,那可是一员马上的猛将,论武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当时我突然从麦地里冲出来,挥锄冷不丁打向他;他猝不及防,赶紧躲避,但闪躲得过猛了,竟一下从马上摔到了麦田里。我趁机抢了他的马,骑上去就跑了。”
      丽华长舒一口气:“啊,原来是这样,真是万幸。可是你在那儿锄地,人家不用问也知道你的家就在那一片,于是你就躲出去了?”
      “是啊,我就没敢回家,回家准被人家逮个正着,于是就躲出去了。”
      丽华说:“哥,那您躲哪儿去了?”
      刘秀紧握着丽华的手,说:“丽华,你一定想不到我躲藏的地方,而且在那儿一躲就是三四个月!”
      丽华面带惊奇:“啊?那在哪儿躲着?”
      “就在你们村南三里地,坡前的邓家庄,我二姐夫家!”
      丽华又不觉睁大了眼:“哎呀,原来你就在我们坡前的邓家庄呀?怪不得我有一阵子老觉得你离我不远,原来竟是在邓家庄?!”说着抬手又一捶刘秀的肩膀,“哎呀你这个哥哥,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却害得我跑好几趟去蔡阳城里找你!”
      刘秀笑:“我哪里想得到你去找我的呀?”
      “可是哥哥,你在那里有没有想过找我?你虽然不知道我的家在阴家聚,但你应该知道我就住在那一带吧?”
      “我想过的,也知道你就住在哪一带。可是我哪能找你?我身背官司,被人家画影图形悬赏缉拿,将近两个月连姐夫的家门都不能出呢。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才知道你叫丽华,而且就住在坡后的阴家聚。”
      丽华也醒过味来:“哎对了,哥哥你就是这个时候知道我叫丽华的?那您快说说,伟卿哥是怎么说起我的?他是以什么缘由说起我的?”
      刘秀红着脸笑:“啥缘由,给我‘说媳妇’呗。你看我,都这么大了还打着光棍,当然最着急的是我二姐。那天,天挺热,我和姐姐一家围坐在院中的树荫下吃中饭,二姐自然又说起了我的‘终身大事’。二姐说:‘俺三弟都这么大了还没媳妇,真让我着急。’二姐夫说:‘你不用急,急也没用,不定哪一天咱三弟的漂亮媳妇就从天上掉下来了。’二姐说:‘可是俺三弟的漂亮媳妇在哪儿呢?谁是俺三弟的好姻缘呢?’二姐夫放下手中的碗筷,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其实有一位好姑娘,配咱三弟最合适了。’二姐忙问:‘是谁?’姐夫说:‘就是咱坡后阴次伯的妹妹阴丽华呀!’我一听还有点发愣,暗想:‘阴丽华?这是个啥女子呀?’二姐紧跟着说:‘就是咱坡后的大美女阴丽华?这闺女还没出嫁?’姐夫说:‘没呢。我原来也以为这闺女已经嫁人了,谁知道到现在还没有。不过,人家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说着便对我说:‘三弟,你还记得不?一个多月前咱俩去蔡阳城,你到旁边办事去了,我恰好这会儿看见阴次伯赶着马车载着他妹妹丽华进城来。后来我和次伯一对话,才知道人家来蔡阳是专门寻找人家未来的好女婿的。’”
      丽华不觉脸一红:“啊,原来伟卿哥是从这儿说起的呀?”
      刘秀说:“对,就是从这儿说起的。姐夫接着说:‘人家找这个女婿,可是有一段好故事,这是阴次伯跟我见面后亲口说的。他当时说,一个多月前,他妹妹丽华和他们的老母亲坐着牛车从外面回家来,谁知离家就剩两三里了,竟然在村东坡口那儿撞上了绿林山下来的十多个土匪。土匪中一个黑粗胖子,名叫张卬,光天化日下要抢丽华。就在母女俩被拖出车外哭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身穿白衣肩挎包袱并用一块布巾蒙着脸的高个青年,喝令那些土匪住手。谁知那些土匪不但不住手,还一窝蜂冲上来围攻砍杀那青年。可是那青年武功了得,闪转腾挪,挥拳飞腿,不一会就把张卬那帮土匪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姐夫一说那个‘张卬’,我惊得差点跳起来,心想这个白衣青年不就是我嘛?原来我救的那个女子就是这个阴丽华呀?!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我才知道你叫阴丽华……”
      丽华又紧握住刘秀的手:“哥哥,原来你是这样知道我叫阴丽华的——那后来呢?姐夫又怎么说?”
      “后来,姐夫又说:‘那青年救了丽华,只说自己是蔡阳人,就挎上包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具体姓甚名谁根本没留下。但是阴次伯说,他妹妹认定这个青年是她命中注定的缘分,今生非他不嫁,一定要找到他。于是兄妹俩就赶上马车到蔡阳来找了。’而这个时候,我也才知道你去蔡阳找过我。”当然姐夫也说:‘这个丽华虽然配咱三弟最合适,可是人家有人家的心上人,跟咱三弟没缘分呀。’可他哪里知道,你找的那个人就是我呢。”
      丽华激动地说:“哥哥,既然你一切全都知道了,你当时怎么不对姐姐姐夫说:‘那个白衣青年就是我,是我救的阴丽华!’你要说了,姐夫还不放下碗筷就去坡后我家里说知此事?那样的话,我们当天不就可以见面了?”
      刘秀笑:“我何尝不想说呢。告诉你,我当时差一点就说出来!可是不能说呀。要换在平时,我肯定马上就说了。可当时我还背着一桩大官司呢,被官府抓住要砍头的。就算我说了,就算我们见了面,可有一天我万一被抓住砍了头,那我们见面还有什么意义?不但没意义,还会连累你们吃官司。所以我头脑里纠结了好一会,到底还是没说出来,生生把话憋了回去,自然,也憋出了一头的大汗。”
      丽华说:“哥,可惜我当时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你在邓家庄,说什么也要去见你,把你接到我们家住,就算你背着官司我也不怕!”
      刘秀听罢,脸上露出少有的调皮,抓着丽华的手眯着眼笑:“丽华,如果把我接到你们家里,会不会把我招做上门女婿?”
      丽华脸上不禁又泛起红晕,顺下眼笑:“只要你愿意,我当然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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