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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中兴(长篇小说·43)【李振宇】 我要留言/查看评论
   人气指数: 发布日期:2013-12-8 来源之IP:120.8.161.158 [ 查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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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武中兴(长篇小说·43)【李振宇】

                                                                第 十 六 章(4-3)
      此时不单单是岑彭率军向棘阳桥进发,前队各部郡兵也都离开营寨,于浓雾中依次向棘阳桥进发。而东面小安桥、西面西津桥的莽军,也都在按甄阜的部署依次向两桥进发;一场惨烈的大屠杀,马上就要拉开序幕。而河南岸各寨的汉军依旧在帐中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就要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岑彭率三百军士向棘阳桥进发,此时雾气越浓。仔细察看辨认路边的树木等物,知道离桥还有一里。岑彭遂命将火把熄灭扔掉,更令将脚步放轻,悄悄前进。离桥约摸还有数十步,岑彭忽听得前面有说话声,便赶紧收住脚步,与众军全都蹲下。岑彭侧耳向前细听,好像是两个汉军在说话。只听一个细嗓音说:“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雾,敌军可千万别来偷袭呀。”另一个粗嗓音则说:“现在都五更过了,一会天就大亮。等太阳一出来,这大雾慢慢也就散了。再说,咱来桥北头值哨,敌军若来偷袭,咱向桥南一喊,各寨人马很快就会赶来桥边,敌军来也是白来。”细嗓音说:“不知道小安桥西津桥那边咋守的,他们会不会也和咱一样派俩人来桥北头站哨?”粗嗓音说:“应该也派了吧?这边的火堆都看不见了,他们还不派俩人过桥来瞅着?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甄阜哪知道今早会有大雾呢?等他发现这雾并且派军前来时,这雾差不多也散尽了。”细嗓音说:“要那样当然好。现在只盼着日头快些出来,把这大雾赶紧晒干净吧。”
      岑彭一听,不觉一愣,心想难道刘縯也预知今晨有大雾,然后派出哨兵来桥北头值守了?亏得这俩哨卒在说话,他们要闷声不响地伏在那里,我们到不了跟前就得被他们发现。然后他们一边南跑一边大喊,我们此番攻桥岂不又要泡汤?如此说来,是老天在帮着俺夺下桥梁,是老天在保俺岑彭的项上人头呀!不然夺不下桥梁,俺就得兑现诺言,把头割下来交给甄大夫!可是俺岑彭的头颅岂是那么容易就输掉的?我今番必要杀过桥去,大干一场!于是立即对身边的两个军卒悄声说:“你们两个随我前去!”又扭回脸对其他众军低声吩咐:“你们在这儿原地不动!”说罢便弯腰提刀,向前悄悄摸去。两个军卒也弯腰提刀轻迈着脚步,紧紧跟在岑彭的身后。
      其实不用说,这俩汉军兵卒不是刘縯要他们过来的,而是他们自己主动过来的。在棘阳桥值夜哨的汉军兵卒,每晚都是四个人,昨晚上也不例外,仍旧是四个。但是到了今晨二更,夜空里渐渐降下大雾,不一会儿连桥北头燃烧的几堆篝火也看不见了。几个哨卒还算有头脑,就互相商量:“火堆被大雾遮住了,敌军如果偷偷来袭,咱可是看不见的呀。不如派俩人去桥北头看着,防止敌军前来,还可以在那边的火堆旁烤火。”于是留下两个人依旧值守在桥南头,另两个人则去桥北头,而这两个正是嗓音一粗一细的那两个军卒。俩军卒来到桥上,顺桥的东侧搬开一溜拒马鹿角,来到桥北头。当然两个军卒还算细心,每搬开一架拒马鹿角,便又回身归复原位,怕的是敌军万一来袭。但这两个军士临到天明却犯了个大错误——值哨时说话。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马上就要天明了,敌军竟然真的前来,而且还把他们的谈话也听了去。
      岑彭率两个军卒提着钢刀蹑手蹑脚向前走了二三十步,眼前渐渐明亮起来——正是那几堆篝火的火光。又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向前走了五七步,便看到了蹲在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说话的那两个汉军军士。岑彭更不多想,擎起钢刀“呼”地便蹿了过去!
      两个汉军军卒正蹲在地上烤着火说话,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赶忙扭回头要看清楚时,一把钢刀早带着风声“呼”地猛劈下来。可怜两个汉军兵卒,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岑彭“嚓嚓”劈为两段。
      岑彭砍了两个汉军兵卒,对随后跟上的自家的两个军卒低声道:“你们快回去招呼弟兄们前来,去桥上清除那些拒马鹿角,都给他扔河里去;我一个人先冲过桥去,把住桥南头!”两个军卒低低答一声“是!”便扭回身快速向后跑去。岑彭向东看看天,此时已是凌晨,天已有点蒙蒙亮。岑彭更不多想,迅速扭身向南,提着钢刀撩起长腿向桥上跑来。
      到得桥边,雾气中现出一排排的拒马鹿角——每三步一排拒马,每两步一排鹿角。但这些东西怎能挡得住灵活矫健的岑彭。岑彭右手握紧钢刀,两条长腿嗖嗖几个起跳,便越过了两排拒马三排鹿角。原来岑彭早知道桥上摆满了这些东西,如果穿着棉袍披戴着盔甲肯定臃肿笨拙不好翻越,尤其枝枝杈杈的鹿角更容易勾挂住衣甲战袍,这才穿了一套紧身的薄衣,好到这儿跳腾翻越——岑彭身高九尺,猿臂狼腰,尤其弹跳极好,两条长腿随便一跳就有三四尺高。眼前这些拒马鹿角虽然高有五尺,但是岑彭稍稍助跑两步,两腿“腾”地向上一弹,再辅以左手的轻轻一点,整个人就从这些路障上飞过去了。
      当下岑彭身轻如燕,接连越过了十几排拒马鹿角。眼看就要到桥南了,忽听桥头上有人向这边喊:“哎,你们两个回来了?”——原来留在桥南值哨的两个汉军兵卒听到桥上有动静,还以为是去桥北值哨的两个军卒回来了,这才喊问了一声。岑彭更不答话,擎着钢刀嗖嗖又几个紧跳,“呼”地出现在两个军卒面前。两个军卒见浓雾中猛地跳出一个身材高大手提钢刀的黑衣人,简直吓懵了,手指着岑彭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岑彭不等他俩“你”完,挥刀大喝一声:“你们给我在这儿吧!”“嚓嚓”又是两声,两个哨卒几乎同时惨叫着倒地。岑彭手挺着钢刀,睁眼来看刘縯的大寨。可是雾气太浓了,虽然知道刘縯的大寨就在前面七八十步,可就是看不到。岑彭于浓雾中暗暗大笑:“刘縯,我已经来到你的眼皮子底下,你还在蒙头大睡吧?等会看俺如何亲手拿你!”正这时,只听身后的河里咕嗵咕嗵乱响,那是重物掉进河里砸破冰凌的声音。岑彭知道是自己的三百精壮弟兄在往河里抛扔拒马鹿角,又不由暗暗大笑:“刘縯,我们的大队人马马上就要杀过桥来,看你还怎么能;这回非要杀得你们尸山血海,片甲不留!当然老子更要抓住那个内贼赵萌,非亲手撕烂了他不可!”
      刚恨恨地骂完,三百精壮军士已经抛完了拒马鹿角全都跑过桥来。随后更是喊声大震,前队各部的郡兵高举着火把也在后面冲上了桥。岑彭愈发大喜,回身向三百军士大喊:“走啊弟兄们,跟着我去痛杀贼兵,活捉刘縯!”喊罢提刀当先大步而进,三百军士也各举钢刀喝喊着紧跟在后。而拥过桥来的大队莽军,更是高举着火把分头奔向汉军各寨,“冲啊,杀呀,痛杀贼军活捉刘縯呀”的喝喊声犹如翻江倒海,山崩地裂。
      
      刘縯在帐中听到这震天动地的喊声,一时肝胆俱裂,大惊道:“哎呀,怎么敌军真的攻过来了?!”刚刚被叫醒的两个亲兵小张小于吓得从被窝里一骨碌爬起,睁着惊恐的俩眼结结巴巴地问刘縯:“刘、刘主帅,这、这怎么回事啊?!”刘縯愤愤地喊:“还能怎么回事,莽军偷袭过桥了!快起来给我备马!”
      小张小于赶紧爬起,胡乱穿上战袍,蹬上棉鞋,跑去帐外给刘縯备马。刘縯在帐中匆匆披上甲胄,戴上头盔,系好勒甲绦,挂上火龙剑,然后抄起红缨长枪,飞步冲出帐外。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招聚军士,冲出寨去,冲出敌军的包围,先奔回棘阳城再说!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当他冲出帐外,从小张小于手中接过战马,四面早像开了锅似的喊声震耳。寨中的军士,一个个衣甲不整,在浓雾中乱喊乱窜,真个是兵找不着将,将看不见兵。
      刘縯翻身上马,挥着长枪大喊:“都不要乱,快到我这儿来,跟着我冲突出去!”可是雾气太大,四面喊声又震耳欲聋,军士们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喊了半天只有几十个军士慌慌张张地跑到他的马前。正此时,只见大雾中火光骤起,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原来是莽军突破寨栅在焚烧营帐了。不少军士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舔来的火舌烧着了衣被,烧着了眉毛胡须。于是一个个哀嚎着从被窝中爬起,带着满身的火焰蹿到帐外,扑到地上翻滚哭叫,大寨中到处是哭声喊声惨叫声。刘縯也只好悲叫一声:“只好各自为战了!”挥枪喝令身边的军士:“走,快跟着我冲出去!”打马向南寨口冲来。
      可是还没冲到南寨门,迎面喊声起处,枪如苇列,大队莽军挡住去路。而更糟糕的是,莽军中已经有人认出了刘縯——此时虽然四外的大雾依然很浓,但寨内因为烈焰的蒸烤,雾气竟变得稀薄了些,于是便有莽军认出了刘縯。这些莽军一看是刘縯,不觉又惊又喜,都大喊:“这个骑马的就是第一号贼首刘縯,可别让他跑喽,捉住他必有重赏!”其他莽军更是兴奋,纷纷拿枪指着刘縯大喊:“刘縯,还不下马受缚!”
      刘縯岂能被他们活捉,嗔目大喝一声,拍马挺枪上前来战。而甄阜的数万郡兵此时全都涌入刘縯大寨,四处追砍劈杀汉军士卒;火光之中,哭喊声愈大。
      
      这边刘縯的大寨被敌军攻烧,军士死伤无数,而驻扎在小安、西津两桥的新市平林各寨也被敌军突破寨栅,肆意烧杀——值守小安、西津两桥的八个新市平林哨卒,远不像值守棘阳桥的那四个哨卒“负责任”。当二更天大雾下来时,燃烧在桥北头的几堆篝火逐渐模糊看不见,这些小卒也不当回事。他们说:“咳,怕什么呢,反正桥上有那么多拒马鹿角,敌军还能像猫一样的钻跳过来?不管他们钻也好跳也好爬也好,总得有点声音吧?听到了声音咱就赶紧发信号,招呼各寨弟兄前来阻挡,量敌军也冲不过来。”于是谁也不去桥北值守。可是他们没想到,到五更以后,偏偏就有莽军前来偷袭,而且真的像猫一样的从布满雾气的拒马鹿角间钻过来了。
      偷袭这两桥的两队六百莽军,虽没有岑彭那样既高大又敏捷的骁勇之将,却有十多个短小精瘦的小巧之军,这是这两队的带兵之将专门挑选出来的。因为他们知道,桥上摆满了五尺来高的拒马鹿角,跳是跳不过去的,而搬开更是不可能,那样会弄出声响;唯一的办法就是挑选最为瘦小的军卒从拒马鹿角间窄窄的缝隙中钻爬过去,以到达桥南。于是在挑选“精壮军士”时,特地挑出十多个最为瘦小的军卒,并称之为“猫卒”,吩咐他们到桥边后偷偷爬过桥南;只要到桥南头把那些值哨的汉军小卒干掉,一切就完事大吉。当然,事成之后给他们以丰厚的奖赏那是少不了的。“只要你们能把桥南头的贼军哨卒杀掉,回头每人奖五十两金子!”将官们这样激励众“猫卒”,“猫卒”们自然心花怒放,都愿效死力。
      于是在五更天摸到桥边之后,两个带兵之将便令这些“猫卒”脱掉外罩棉袍,只穿紧身的衬衣内裤,手持短刀匕首,悄悄摸上桥去。这些“猫卒”果然不含糊,上桥后即将短刀匕首咬在口中,然后俯下身手脚并用,于拒马鹿角间小心前爬。拒马鹿角上最宽的间隙也不过半尺,但这些“猫卒”柔似面条,滑似水蛇,没费多少力气就从一排排的拒马鹿角间钻挤了过去,而且一点声响也没弄出来。一直爬到南桥头,那些在雾中抱着长枪靠着木栏打盹的汉军哨卒也丝毫没有察觉。而“猫卒”们则飞身而起,手持短刀匕首向那些哨卒猛扑过去。哨卒们听到动静急睁眼看时,一把把冰凉锋利的短刀匕首已经插进了他们的咽喉心脏,无不惨叫倒地。“猫卒”们则向北一声唿哨,桥北的莽军便一拥上桥,将拒马鹿角咕嗵咕嗵全扔到河里去。之后不用多说。大队莽军举着火把提着刀枪,呐喊着拥过桥来,放火焚烧寨栅营帐,砍杀汉军士卒。王匡王凤陈牧廖湛等大将从睡梦中惊醒,慌忙从草铺上滚身而起,披上甲胄抓起刀枪,到帐外跨上战马,欲聚拢自己的弟兄抵抗。可是大寨里早乱成了一锅粥,哪还聚得起人来?王匡等只好各自混战,于烟火雾气中奋死冲突。
      
      靠近三桥的汉军各寨被莽军攻烧,而最为震惊的却是远离三桥的刘秀;但接下来最为冷静的,还是刘秀。
      刘秀的营寨在平林寨以东约五里。虽然相距五里,但在这黎明的寂静时分,西津桥上的喊杀声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刘秀是个精细的人,睡觉本来就轻,听到喊声立即惊醒:“啊?怎么有喊杀声,莫非敌军攻杀过来了?!”“呼”地掀被而起,蹬上毡靴,几步跑到帐外,想听个究竟。
      但是毫无疑问,肯定是敌军攻过桥来了。刘秀跑到帐外,不但更清晰地听到喊杀声是从西津桥那边传来,更令他震惊的是眼前浓浓的大雾!刘秀不由悲怆地想:不用说了,敌人是趁着大雾攻破桥头了!本来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去焚烧敌军的粮草的,可是甄阜这么狡猾,竟趁着大雾抢先一步!大雾啊大雾,你怎么偏偏在今晨出现,而恰恰又被甄阜所利用了?!甄阜,你怎么知道今晨会有大雾而我们则一点没想到?!这都怪我,怪我刘秀!大家过去都说我是个细心人,可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天上会降下大雾呢?我要想到了这一点并且告诉哥哥,敌人还能偷袭得成吗?唉,都怪我,都怪我,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可是现在不是后悔自责的时候,现在必须立即集合起人马,火速赶到西津桥,去支援救助平林兄弟!
      “呜呜呜呜!”一阵响亮急促的牛角号声,将全寨一千多名军士全都唤醒。将士们立即从地铺上一跃而起,穿衣蹬鞋,披甲戴盔,抄起刀枪,从各帐中快速奔出,在浓雾当中集合列队。当然在号响之前,不少军士也从睡梦中惊醒,听到了西津桥那边的喊杀声。
      副将跑到已经全副披挂的刘秀跟前,报说:“刘将军,各队集合完毕,是不是马上去西津桥?!”
      但是刘秀却下令:“不,掉头东南,立即奔回棘阳城!”
      其实刚才各队在集合的时候,刘秀忽然又冷静下来,暗想:不能去西津桥。眼前的大雾这么浓,怎么前去救援?闹不好自己人和自己人还厮杀起来了呢。看眼下这形势,甄阜是有备而来;他不知怎么就算定今晨有雾,于是悄悄发兵来袭。那么,不单单是西津桥,棘阳桥、小安桥那边,阜军肯定也同时偷袭了。而我们,丝毫没有想到,丝毫没有准备,一场全线的溃败那是定而无疑的了。而仅存的一点希望,就是回到棘阳城!只有守住棘阳,才能免遭全军覆没的危险!而且从淳水边逃脱的各路将士,肯定也都住棘阳城跑;我们守住棘阳后,还可以接应他们进城。对,返回棘阳,守住此城!
      于是再次向副将下令:“全速向东南,奔回棘阳!”
      副将得令,立即回身传命:各队速速出寨,奔回棘阳!号令一下,各队军士依次跑向寨口,然后沿路向着棘阳狂奔。
      刘秀也提枪翻身上马,准备出寨。但他猛然间又想起了一件事——粮草!固守棘阳的话,没有粮草是不行的。现在全军的粮草都在正南方向的小长安聚,离这儿有十几里,而粮草官朱祐尹遵肯定不知道敌军已经杀过河来。如果不及时通知他们转移粮草,那肯定要全部落入敌手;没有粮草,固守棘阳就是一句空话。好在,小长安聚离棘阳城也就两三里,粮草也都装在车上,如果及时通知他们,完全可以在敌军杀到之前全部运进棘阳城里。当然,粮车最好从西门入城,不要走北门。因为从淳水边逃回的将士肯定要从北门拥入,到时候人车相挤,谁也进不去,那就更危险了。想到这儿,刘秀立即命令身边同样也骑着马的亲兵小唐:“小唐,你快去小长安聚传我之命,命朱祐尹遵赶紧将粮车都推进棘阳城里,就说敌军已经杀过了淳水。另外告诉他们,粮车不要进北门,都从西门入城,快去吧!”小唐答应一声,便打马而去,眨眼就消失在浓雾中。
      刘秀也催马出寨,跟在众军后面向东南方向急行。当然他骑在马上一边疾奔一边想:这回进入棘阳,拼了命也要把城池守住,决不能让敌人打破。这不单单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后瞅机会进行绝地反击,更重要的是保护自己的亲人。城中不但有自己的亲族及家人,更有自己最亲爱的姑娘阴丽华。为了自己最心爱的丽华姑娘,我一定与敌军血战到底,决不能让敌人进入城池半步!
      想到这,他不由又向大雾中的东北方向看一眼,因为那边就是棘阳桥。在那边苦斗的大哥及其他本家兄弟,还有众多的汉军将士,这会是不是已经冲出了敌军的包围,正在逃向棘阳?
      可是刘秀怎么也想不到,他最尊敬的大哥刘縯刘伯升,这会已经到了他平生最严峻的时刻!
      
      刘縯这会的确非常危急。众莽军一听说这就是第一号贼首刘縯,呼啦全都拥了上来,将刘縯和他的两个亲兵小张小于并其他几十个汉军兵卒团团围住。刘縯只好挥枪死战,小张小于们也挥舞刀枪奋力搏杀。可是莽军毕竟人数众多,围着他们乱扎乱刺,转眼间就有十几个汉卒被刺倒。更为严峻的是,陆续涌进寨中的莽军听说这儿围的是第一号贼首刘縯,无不大喜,纷纷挺着刀枪怪叫着围了上来。刘縯的头颅可值万金,谁得到了都会一夜暴富,所以众莽军才争先恐后地往上冲。刘縯虽然红着两眼奋死拼杀,可是敌军越围越多,根本冲不出去。更令刘縯揪心悲愤的是,身旁的弟兄此时已全部牺牲,连自己的两个亲兵小张小于也被刺死。小张小于本来骑着马一左一右保护着自己,可是转瞬间全被敌兵刺落下马。刘縯越发气塞胸膛,挥舞着长枪与敌军恶战,连连刺倒莽军。众莽军见一时也捉不得刘縯,就用长枪去刺刘縯的坐下马,或者飞刀掷砍马腿。刘縯正挥枪恶战,忽然坐下马咴咴惨叫一声,“噗”地扑卧于地,将刘縯“呼”地抛到地上。众莽军大喜,挺着白腊杆的长枪直逼刘縯的咽喉:“刘縯,还不束手就缚!”刘縯却“腾”地跃起,抽出火龙剑向敌军的一圈长枪挥砍过去。火龙剑削铁如泥,劈砍这些木杆长枪更不在话下。只见宝剑起处,敌军的长枪“叭叭”齐断,枪头掉满一地。但是莽军太多了,随着喝喊声,一杆杆长枪跟着又来。火龙剑再锋利再神奇,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长枪都砍断。正在这万分紧急时刻,忽然莽军大乱,有惨叫倒地的,有抱头鼠窜的,自相践踏,乱成一团。刘縯惊异,急睁眼来看,只见两员骑马的大将,一个抡刀,一个挥枪,在莽军中吼喊劈刺,直冲进来。刘縯一看,不觉大喜——这正是阿猛弟和二姐夫啊!
      一点不错,来的正是刘稷和邓晨。
      凌晨莽军杀过棘阳桥时,尽管喊声震地,但是仍在酣睡的刘稷并没有被惊醒。这个身材高大秉性憨直的小伙子,只要一睡着就不容易醒来,就是耳边响个炸雷似乎也惊不醒他。所以当莽军吼喊着杀来寨边时,他依然在蒙着头呼呼大睡。直到同帐的军士慌慌张张地去掀开被子使劲推他:“阿猛将军,阿猛将军,快起来,快起来,敌军杀来了,敌军杀来了!”他才懵懵怔怔地睁开眼:“啊?怎么啦?”军士说:“莽军杀来了,你听啊!”刘稷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一边大骂一边“呼”地坐起:“他娘的,他们怎么杀过来了,真是找死——快给我备马!”
      等披戴完毕提着大刀踏出帐外,才知道外面是满眼的大雾,不由又骂:“这些龟孙,一定是趁着大雾杀过来的!”于是翻身上马,挥刀向军士们喊:“走,跟着我冲,杀!”
      此时已是满寨火起,数不清的莽军在烟火雾气中喊叫着杀来。刘稷怒目咬牙,纵马舞刀迎上前乱劈乱砍。这些莽军大都见过刘稷,一看是和岑彭数次酣战的那个猛壮小伙,吓得“嗷”地一声抱头鼠窜。刘稷挥着刀追砍一阵,忽然想起了刘縯:“啊,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冲出去?!”于是也不顾身后的军士,兜马直向中军大帐奔来。
      纵马来到中军大帐,只见大帐早已被烧塌,数堆烧成灰烬的棉帐棉被依然在烟雾中闪着火花。只有旁边的帅旗,侥幸没被大火烧着,这会正静静地垂挂在旗杆顶上。刘稷睁大眼仔细搜看被烧毁的大帐,似乎不像有人烧没在里面,这才庆幸地长出一口气:“噢,我伯升哥冲出去了!”不过他也知道,伯升哥不像他睡觉那么死,一定是在听到敌军的喊杀时就和两个亲兵冲出帐去了。可是,伯升哥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逃向棘阳了?如果没逃向棘阳,是不是正在哪儿和莽军大战?此时寨内的喊杀声已经变小,只有南寨口的喊声较大。刘稷想:“是不是我伯升哥正在南寨口被大军围住了?但不管是不是我也得前去,碰见哪个弟兄我也得把他救出来!”想罢拍马便奔南寨口。可正在这时,忽然身后一声喊:“阿猛弟,等等我!”刘稷回头一看,正是二姐夫邓晨,便勒住马喊:“姐夫,是你来了?!”
      邓晨的营寨扎在刘縯大寨的西面,两寨相距只有百十步。凌晨莽军杀到时,邓晨也一下被惊醒。之后莽军拥入寨中烧杀,邓晨部下军在烟火雾气中乱奔乱窜,死伤无数;邓晨招呼不到军士,只好独自冲突。此时寨中烟雾弥漫,热气蒸腾,邓晨也辨不清方向,在烟火中连冲带杀地奔走。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寨口,仔细一看,是自己的东寨门。邓晨想,不管哪个寨门,先跑出去奔回棘阳再说。可是刚跑出去没几步,邓晨忽然想:伯升他们冲出去了没有?伯升要是被敌人捉住,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不行,我得到那儿看看,万一伯升被围,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他救出来!于是拍马便奔刘縯的西寨门。可是到跟前一看,哪还有什么寨门,连寨墙带寨门早被烧得一片狼籍;夹板立柱,依旧在熠熠地烧着。邓晨纵马飞跳过去,见满寨的营帐也尽被焚毁,热腾腾的烟雾中也看不清哪个是中军大帐。而一个个燃烧的营帐火堆旁,横七竖八不知躺着多少被杀的汉军士卒。邓晨哀叹一声,依旧纵马寻找刘縯的中军大帐。还不错,奔跑了数十步,正看见矗立在烟雾中的那杆帅旗,便直奔过来。等赶到跟前,忽见一个人跨马提刀立在旗杆下。定睛一看,竟是阿猛弟。邓晨不觉一阵欣喜,便赶忙大声喊住。
      刘稷一看是邓晨,便喊:“姐夫,看见俺伯升哥了没有?!”邓晨说:“没有,我就是来寻找他的!”刘稷说:“姐夫你听,南寨口那边喊声正响,是不是俺哥在那儿与敌军大战?!”“嗯,没准就是,咱赶紧看看去!”
      两人立即拍马,向南寨门疾速奔来。等来到南寨门,却见有五六百的莽军,正团团裹成一圈,像一锅粥似的在围攻什么人。两人赶紧打马上前,却听见那些莽军在狂呼乱叫:“活捉刘縯呀!活捉刘縯呀!”邓晨大惊道:“哎呀,这就是围的伯升呀!”刘稷根本顾不得说话,飞马上前,挥起他六十六斤的巨型钢刀,照着莽军劈劈啪啪乱砍。众莽军光顾得在前面攻刘縯了,哪知道背后飞来一尊凶神,霎时间被砍倒一大片。邓晨也骤马舞枪,向着莽军“噗噗”乱刺。莽军骤然大乱,互相拥挤踩踏,满地滚爬哭叫。刘稷飞马冲到刘縯跟前,高喊:“哥哥,走,快跟着我出去!”邓晨也奔过来喊:“伯升,快跟我们出去!”刘縯高兴地喊:“好,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弯腰抓起自己的长枪,手提宝剑跟在刘稷邓晨的马后就往外跑。其他莽军见马上要捉住刘縯了却又被人救走,哪肯甘心,就又各挺长枪在后追着喊:“追上去呀,别让刘縯跑了呀!”刘稷怒目咬牙,兜回马大骂:“王八蛋,我让你们来追!”舞着钢刀又向莽军砍去。众莽军大惊,赶忙回身而走。邓晨见旁边站着一匹马,便顺手牵过来递给刘縯:“伯升,快骑上这匹马!”刘縯一看,正是亲兵小于的那匹马。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把火龙剑插入鞘中,搬住马鞍飞身上马。这时刘稷也兜马回来,三个人刚要拍马奔向寨门,忽听身后一声大喝:“刘縯,你待走哪里去?!”三人回头一看,不觉吃了一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猛将岑彭!
      
      岑彭凌晨带着三百精壮军卒一闯入汉寨,就恨不得立即撞见刘縯或刘稷,将这两人砍翻或活捉。可是当时的雾气太大了,眼前也尽是乱奔乱窜的汉军军士,哪有刘縯刘稷的身影?但是岑彭对这些军卒也不放过,挥起刀“嚓嚓”砍将入去,一会便砍翻了五六十人,鲜血把他的一身黑衣都喷湿透了;身后的三百军卒,也挥着刀两面赶杀。此时天已放亮,满寨的烟火也把雾气烤得越来越稀。岑彭又砍杀一会,一把揪住一个奔窜的汉军兵卒,喝问:“问你,见刘縯刘稷了没?!”而军卒说出的话,却差点把岑彭气岔了气儿。军卒战战兢兢地拿手指着另一边:“刘、刘縯的大寨在、在西边,这里是李、李通李轶寨。”岑彭一听,不觉懊恼地大叫:“哎呀,闹半天老子进错营了!”原来凌晨雾气太浓,岑彭不知怎么就摸错了路,竟闯进了刘縯大寨东面的李通李轶寨。三百军卒听说这不是刘縯寨,也都哭笑不得,纷纷对岑彭说:“砍杀了半天,原来这是李通李轶寨呀?刘縯那小子,肯定早已逃脱了。”岑彭咬着牙说:“他就是逃到天边,老子也得赶上捉住他!”说着一脚将那个汉军兵卒踹出三丈之外,然后向三百军卒一挥刀:“走,先到刘贼的大寨看看去!”于是提刀当先,又向刘縯大寨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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